方雅晴惊得嘴巴大张开，足以塞下一整颗鸡蛋，她一时丧失了语言功能，被巨大的信息量淹没，头脑一片空白。
顾凌淼把季立霄打了一顿？难道是因为我？但他为什么要打季立铭？他跟季立铭应该毫无交集才对啊？钢笔又是怎么回事？钢笔怎么能杀人？
方雅晴的思绪瞬间变成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整理。看着她茫然又无措的表情，柯景辰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吩咐道：“小张，她太蠢了，想不明白，你从头到尾给她讲一遍。”
这句话方雅晴是明明白白地听懂了，气得瞪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就你聪明。”
小张偷偷笑了两声，从桌上挑出几张纸递给方雅晴，把整个案子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方雅晴大致理出了头绪，慢慢重复道：“因为那场大火，所有的指纹都损毁了，谁也没法证明那根钢笔到底是谁的，只能猜测是顾凌淼的，因为他在季立铭死前不久刚和他打了一架，对吗？”
小张点点头：“警察目前怀疑是仇杀，但还没查出顾总和季立铭到底有什么私人恩怨。”
“但用同款钢笔的人多得是，他们凭什么就说那是顾凌淼的？”方雅晴疑惑地问。
柯景辰冷哼一声，语气傲慢地说：“那是万宝龙的白金钢笔，能用得起的有几个？”
方雅晴皱眉瞪着他，怒道：“对对对，只有你们有钱人用得起，我就是没见过世面，行了吧！”
顾凌焱赶忙上前调和：“宁朦，景辰不是那个意思，而且那笔也不是我哥自己买的，他才没有那么高雅的兴趣，那也是景辰送他的。”
柯景辰突然愣住了：“他用的还是我送他的那根？”
顾凌焱无奈地耸肩：“对啊，这么多年一直没换过，谁让那钢笔质量也好的过分，他不知摔了多少次都没摔坏。”
柯景辰突然勾唇一笑，如同征战天下的王者打下了最后一片江山，他指着小张说：“马上去找我十年前的信用卡消费记录，找到我买那根钢笔的账单。”
小张一脸迷惑：“要干什么啊柯总？”
“按我说的做，我知道该怎么救人了。”柯景辰笑容倨傲，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很快，小张找到了十年前柯景辰买钢笔的账单，根据订单号从万宝龙官网上查到了当年他买的那根白金钢笔的货号和图片。
柯景辰拿着那图片找到负责本案的刑警，进行了详细的解释，原来他送给顾凌淼的那根钢笔是万宝龙生产的第一批白金钢笔，笔尖刻着一根银线，而从第二批之后，就取消了这根银线的设计。在案发现场那根钢笔，笔尖是没有银线的。
刑警沿着这个思路进一步调查取证，发现果然如柯景辰说的那样，根据顾氏以前的监控显示，顾凌淼的钢笔笔尖确实有银线，和案发现场的并非同一根。
关键性的证据失效，再加上柯景辰的不断施压，警方终于暂时排除了顾凌淼的嫌疑，同意将他释放。
这天，柯景辰开车带着方雅晴、顾凌焱来看守所接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白色的人影走了出来——顾凌淼还穿着他被抓那天穿的白西服，上面有着明显的皱褶，还有红色的血迹和黑色的泥土。
顾凌焱眼睛一湿，大步跑了过去，顾凌淼微笑着抱住他，摸着他的后脑勺问：“我没在的这几天你竟然没被饿死，神奇。”
顾凌焱吸了吸鼻子，狠狠敲他的背：“你不毒舌会死是不是！”
“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顾凌淼一边嘲笑他，一边温柔地用袖子给他擦泪。
顾凌焱抓着他的胳膊在自己脸上一通乱抹，同时气鼓鼓地说：“就不该救你出来，让你在里面过一辈子，我自己一个人还乐得清静！”
“嘿你这小兔崽子，真是白疼你了。”顾凌淼使劲揉了揉顾凌焱的头发，顾凌焱不满地反抗，两人闹作一团。
看着他们打闹，方雅晴心中止不住地触动，鼻子竟也有些泛酸，顾凌淼松开顾凌焱，面色凝重地朝她走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方雅晴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并未挣开，老老实实地由他抱着，在他后背轻轻拍着，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她正想安慰几句，却听顾凌淼用低沉的嗓音说：“我一个星期没洗澡也没换衣服，身上这味儿酸爽吧？”
“……”方雅晴气得直踹他：“这么感人的场面，你非得说这种败坏气氛的话吗？！”
顾凌淼一脸无辜：“我就是实话实说嘛，怎么样，好闻不，要不要再闻闻？”说着他还煞有介事地冲着方雅晴抬起了胳肢窝。
方雅晴没好气地挥手打他，却被他稳稳抓住了手腕，脸上的玩笑不再，换上了让人触目惊心的深情。
他轻轻牵住方雅晴的手，微微歪了头盯住她的眼睛：“朦朦，我好想你。”
方雅晴心头一颤，慌乱地躲开了视线，很不习惯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哂笑：“没事没事，平安回来了就好。”
顾凌淼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暗暗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抬起头，瞬间恢复了往日里风流浪荡的坏笑：“没错，回来了就又能和你过恩恩爱爱、没羞没躁的夫妻生活啦！”
“去你的！”方雅晴瞪他一眼，心里却莫名松了下来。
顾凌焱看了看一直在远处站着不动的柯景辰，拉了拉顾凌淼的袖子，说：“这次能救你出来全靠景辰，还不快去谢谢人家。”说罢还推了顾凌淼一把。
顾凌淼一脸的不情愿，别别扭扭地走向柯景辰，语气生硬：“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一码归一码，这个人情我早晚会还给你的。”
柯景辰不屑地哼了一声：“用不着你还，我不在乎。”
“话别说的这么满，就你这目中无人的样，早晚要栽跟头。”顾凌淼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