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方雅晴站在窗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天际被染成橘红色的火烧云,忽然,她的手机震了一下,解锁后看到是柯小语发来的短信。
她迅速看了一遍短信的内容,脸上依旧保持着纹丝不动的平静,继续眺望远方的天空,只有垂在窗台下的手死死地握紧了手机。
楼下花园里,高祁铭和陆之鹏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两杯清茶,陆之鹏直勾勾盯着翠绿的茶水里漂浮的茶叶,始终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高祁铭有些烦躁地说:“之鹏,你到底怎么想的?”
陆之鹏像是忽然回过了神,眨巴着眼睛,疑惑地问:“什么?”
高祁铭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粗气,提高了音量:“我刚才和你说的让你和雅晴谈恋爱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啊!”
陆之鹏立刻低下了头,眼睛不住地乱飘,手也局促不安地搓来搓去,低声说:“这种事……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啊……”
高祁铭扶着桌子身体前倾,急切地说:“我看雅晴挺喜欢你的,之前总在家里夸你!她之前一直没什么进一步的表示,是因为有个柯景辰横在中间,她始终没死心。
但现在柯景辰骗她骗得这么惨,她是绝不会再回到柯景辰身边了,只要你去追,她一定答应!”
陆之鹏脸色涨的有些发红,支支吾吾地说:“可是她才刚经历了这种事……我现在就追她,会不会太……”
“不会!绝对不会!”高祁铭语气十分肯定,好像他就是方雅晴本人一样,“要终结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只要你现在插足进来,她马上就能忘了柯景辰!”
“插足?”陆之鹏嘴角抽搐,满脸都写着尴尬。
高祁铭赶紧说:“不是不是,我措辞有误,我的意思是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你看看我家雅晴,已经在窗户边站了整整一下午了,跟丢了魂儿似的,你忍心看她这样消沉下去吗?”
高祁铭指着三楼的窗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方雅晴站在那里。
陆之鹏有些心软了,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我……试试吧。”
高祁铭开心地握紧了拳,笑得比花儿还灿烂,激动地说:“太好了,我亲爱的外甥女终于有救了。”
陆之鹏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睛不由自主地又向方雅晴的窗口看去,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悠远,好像在看着天边的云。
夕阳把她的皮肤染成了淡粉色,犹如镀了一层融化的草莓糖,即使是看着都觉得很甜。
陆之鹏心里好像忽然钻出一只兔子,淘气地在他胸口里窜来窜去,毛茸茸的耳朵蹭过他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让他不自觉地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送走了陆之鹏,高祁铭去敲方雅晴的房门,想叫她出来吃晚饭,但方雅晴依旧是推脱自己身体不适不肯出去,高祁铭劝了好久也没用,最后没办法,还是只能让女佣把饭放到她门口。
半小时后他过来,发现方雅晴只喝了半碗粥,其他的菜一点都没动。
高祁铭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又涌出了自责和愧疚,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方雅晴变成这样的。
另一边,柯小语和杜可杨刚回到国内,还没来得及回自己家就先赶去了柯景辰家,在他的书房里翻到了爷爷的那本日记,一页一页仔细地查找。
翻到半夜,柯小语突然惊呼一声:“杨钰在这里!”
只见那是一张老旧的照片,是爷爷某年过生日时拍的合影,所有柯家的人和到场的宾客都在上面,照片下面是爷爷密密麻麻的批注,其中有一个名字正是“杨钰”。
杜可杨一下就清醒了,按照顺序在照片上找到了杨钰的样子,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笑得很是开心。
柯小语看了下那年的日期,略一计算,说道:“杨钰今年应该是三十岁。”
“看看有没有对她身份的说明。”
杜可杨拿过日记本在这一页前后仔细查找,看到有一句话写的是:“今天终于见到了老江的养女,如他所言,是个机灵可爱的小丫头,着实惹人喜爱,真希望我膝下也能再添个女儿。”
“老江的养女?”柯小语皱着眉想了好久,突然大叫起来:“哦哦哦!我知道了!我听奶奶说起过,说爷爷很早之前有个同学和他关系很好,还对我们家有恩,好像就是姓江!”
杜可杨眼前一亮,忙问:“那你还记得名字叫什么吗?”
柯小语摇了摇头:“名字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那人英年早逝,奶奶说每年那个人祭日的时候爷爷都一定会去美国祭拜,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爷爷去世。”
“那日记里肯定有写。”杜可杨忙又开始翻日记,果然很快就看到一页记录着他去美国祭拜友人的事情,上面写着“吾友江澜”。
“太好了,连墓地的地址都写的很清楚!”柯小语马上把那个地址拍下来发给小张,让小张立刻去调查。
同时,杜可杨打开电脑查江澜的资料,从很古老的新闻中得知,江澜本来在国内做茶叶生意,发了一笔财之后,带着妻子远赴美国做投资。
结果到了美国没两年就死于一起入室抢劫,一家三口全部身亡。
“一家三口?是指他的妻子和养女吗?”柯小语指着电脑上的新闻问道。
“不知道,这里也没有详细说,但如果杨钰已经死了的话,柯总又想让我们查什么呢?”杜可杨有些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小张的电话打了回来:“我刚才去墓地调查过了,那个墓打扫的很干净,还摆着一束已经干枯的花,墓园的守门人也说常有人来祭拜。”
“是一个女的来祭拜的吗?”柯小语赶紧问。
“那人说,有男有女。”小张答道。
“有男有女?”柯小语和杜可杨对视一眼,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