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薄川和上官叶柠走向赌桌,游戏内容是再简单不过的比大小。
上官叶柠从来没有如此正式地赌博过,一方面是她本身就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爱好,另一方面就是赌博对她的职业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可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实在是太想知道唐染死亡的真相。
“开始吧。”
唐染站在上官叶柠身边,看着她肃杀的小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场赌局,根本毫无意义。
荷官开始发牌,上官叶柠拿起手中的扑克牌,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看就是新手。
唐染叹了口气,就她这样怎么可能赢得过谢薄川。
果不其然,第一局上官叶柠就输了。
她皱着小脸将手中的牌甩到桌上,懊恼地说,“差一点,我就差一点,下一局肯定能赢!”
“上官小姐,兑现你的赌注吧。”
上官叶柠不满,“这才第一局,你急什么,好歹来个三局。”
谢薄川作势就要走人,“那今天就到这里。”
上官叶柠气极,“好,你问!”她就不信他接下来还能这么赢下去。
谢薄川把玩着手中的扑克牌,目光渐而变得涣散,“谢夫人厌我至极,唐染却每次都能讨得她的欢心,连带着谢夫人见我也顺眼了许多,只是……她每每讨谢夫人欢心的方式都不告诉我,你可知道?”
他并非谢老爷谢铭与谢夫人孟听音的亲生,孟听音年轻时得了罕见的血液性疾病,需要不停地有人为她输血化疗,身体一直不好,不能生孩子。
而他的母亲只不过是谢家的一个帮佣,除了年轻貌美,再无其他傍身。
谢铭色欲熏心,强迫了她,这才有了他。
他的母亲是农村出生,思想一派保守,经历过那样的事后,再也无法活下去,于是整日郁郁寡欢,最终选择自尽。
他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孟听音对待他极为苛刻,动不动就打骂,用虐待二字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他原本还奢求谢铭能看在他是他亲生的份上,怜悯他一些,可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出生给谢铭造成了负面的丑闻。
此外谢铭生意上还需依仗孟听音的娘家,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为了能够好好活下去,他只好昧着本性去讨孟听音的欢心,可换来的却是更凄惨的下场。
好不容易到了年长,他才慢慢摆脱虐待,只是他们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即便他后来进入公司,成为公司支柱,情况也没有改善多少。
可自从和唐染交往后,唐染却讨得了孟听音的欢心,连带着他在谢家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只是每每他问她究竟是如何讨得孟听音欢心时,她却只说孟听音极喜欢她的戏,她随便表演一段,她就非常高兴。
可他知道她是在敷衍他,他不知道试过多少手段,孟听音的心都硬的跟石头一样,怎么可能她表演几段戏就能软化。
上官叶柠听到谢薄川的问题,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
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唐染,此刻微微颤抖起来。
她似是回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她从不曾与我说过。”
上官叶柠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狠狠地将眼前的扑克牌揉作一团,却依旧无法缓解她心中的怒意。
“孟听音是RH阴性熊猫血,我的染染也是这样的熊猫血,她为了你能够在谢家站稳脚跟,不顾自己的身体,定期将血输给有血液性疾病的孟听音!”
谢薄川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居然……居然……
“哗啦——”
如小山高的筹码被推翻在桌上,这声音引起了周围一小圈人的目光,唐染也闻声望去,只见顾行声的面前,一堆筹码尽数铺在赌桌上。
他只留了一个筹码,有一搭没一搭地流转在指尖把玩。
唐染有些意外,他怎么在这里?
那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她踌躇了一小会,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也玩起这东西了?”
顾行声似是没听到,一动不动地盯着赌桌。
唐染自知没趣,准备悄悄离开,却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起身,一个用力,让她坐在了他的位子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他说,“这一局还没赌完,你替我赌完。”
唐染看着眼前已经推出去的筹码,吓了一跳,“不,我不赌。”
她身无分文,输不起。
“赌赢了算你的,赌输了算我的。”
“那也不行。”
她义正言辞地拒绝,抬起头看他,蓦然,她被他吓了一跳。
他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瞳,此刻泛起丝丝血红,带着渗人的可怖。
“乖,替我赌一局。”
他的声音依旧轻柔,说完就朝上官叶柠和谢薄川的赌桌走去。
唐染也想起身,却被对面的人叫住,“瞳瞳,输给顾少的,这一局可以全部掰回来了。”
居然是赵易。
她只顾着顾行声,全然没注意到他。
“不过瞳瞳不想赌,那这局便算了,我可是从来都不会强人所难。”
唐染看了眼他眼前的筹码,只零星的几个,真正是输得不轻,可嘴倒是很硬。
刚刚她还在想,万一输了怎么办,可顾行声将筹码全都抛出去了,不可能收不回来。
她从位置上起身,重新回到原来的赌桌,赵易也一扔扑克牌,跟着过去凑热闹。
短短的工夫,顾行声坐在了赌桌上,与谢薄川对弈,上官叶柠站在一边,荷官也重新换了扑克牌。
上官叶柠拉着唐染的胳膊,“顾少上场,一定能赢。”
还是比大小,这对于顾行声和谢薄川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所以唐染没敢确信顾行声一定会赢。
可不知是不是谢薄川不太在状态,顾行声赢得相当轻松。
谢薄川看着散落在赌桌上的扑克牌,沉沉地问,“你要什么?”
顾行声和他的赌注也很简单,谁输了便为对方做一件事。
顾行声要什么,钱?地皮?古董?
他现在都能给得起。
“唐染给了那老女人多少血,一滴都不少地给我还回来。”
一瞬间,不只是唐染,其他人也愣住了,谁也没想到顾行声竟然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