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姐姐,连你也来嘲笑我。”余庭苦着一张脸,又沮丧又愤怒。
“咦?”百里笙点着下巴,“不是某些人先暗算我的吗?这就叫做现世报,罪有应得。”
因为夜展离非等闲人物,余庭还真的抱了一点希望,又将册子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直到,脸上所有期待都荡然无存。
字里行间,还真的全部是妇科带下,这绝对绝对,是对他的嘲弄和羞辱。
“夜展离,给我等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本来打算把册子烧了,可一想还是留作证据,以夜展离的卑鄙,万一翻脸不认怎么办?
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百里笙,“笙姐姐,你想好了没有?”
“嗯,啊,想什么?”百里笙一脸懵逼。
“就是我要如何补偿你,是请你吃饭还是……”
“别,你可别请我吃饭了,吃不起,不敢吃。”百里笙郑重道,“这么着吧,现在我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放心,你小子逃不掉的。”
余庭的确没想过逃,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他才不要当懦夫怂货呢。
“等等。”百里笙见他要走,开口,“夜展离,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
余庭一挑眉梢,“笙姐姐,你是看那个损人精长得俊美,所以才问的吧?说不定我还促成了一桩好事,算不算将功赎罪?”
“去。”百里笙皱眉,“他现在是我的仇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一次他让我闹了笑话,下一次我要在他身上报答回来,我总要清楚他的软肋,才好拿捏他是不是?”
“噢。”余庭干脆坐了下来,总有那么一点意味悠长,“要说弱点,夜展离还真没有,或者是还没有人发现,他是长凌第一邪教琉焰坊的首领,私底下呢,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营生,杀人放火,私贩盐铁,和官商两道勾结,无恶不作,既心狠手辣又邪魅得像一只狐狸,当然,不是笙姐姐院子里的这一类,是那种狡猾又勾人的狐狸。”
雪团正趴在它的小屋子里睡觉,闻言抬起头来看一眼。
“原来是这么一个渣滓。”百里笙眉头蹙得更深,“他这么嚣张,朝廷不派人把他拿下,就任他胡作非为?”
余庭叹,“一方面他的确势力强大,难以连根拔起,这些年来,朝廷在他的身上浪费了不少心力,可却连他的一根汗毛都动不了,再说他做的那些事情,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也就不能公然讨伐。”
“那么王爷呢,王爷也拿他没有办法吗?”百里笙感到她的人生观受到了一点冲撞。
“朝廷请求过许多次了,可王爷是根本不管这件事,再加上夜展离还往靳王府这里来过,有人怀疑,夜展离和王爷沆瀣一气,狼狈为奸……”说着见百里笙看他一眼,立刻改口,“说错了,有人怀疑二人是同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靳王也黑白两道通吃吗?不过,靳王这般势大,当然不可能事事光明,甚至有许多东西隐藏在黑暗之中,她根本看不到,百里笙一想也就释然了。
“那么,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夜展离?还有,你再好好想想,他那没有一点破绽吗?”
“破绽弱点什么的,是真的没有,有的话朝廷早就把他收拾了,不过,笙姐姐想要见他?”余庭眼里带笑,又多了一丝不可说的意味。
百里笙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臭小子,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啊,他敢这样耍弄我,我当然要见他了,不见他,我怎么收拾他?”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要是到了夜展离的面前,不是你收拾他,而是他收拾你,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免得再被耍弄一次。”余庭绝对是肺腑之言,夜展离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头,百里笙就会灰飞烟灭,死一次都不够。
百里笙在院子里踱步,斟酌,“不能武斗,那就想一个周密的计划。”看着余庭,目光有些咄咄逼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看得出来,余庭是有办法的。
沉默,良久的沉默,余庭手指撑着脑门,脸上一派苦恼,百里笙这样执着,劝是劝不住的,可他要是帮她的话,他们两个还不够夜展离打牙祭。
“笙姐姐,我不能说谎话,可我是为了你好。”
“你不是要赔偿我吗?让我见到他,这事情就算过了。”百里笙大方道。
余庭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这样吧,等笙姐姐想好法子了,我就带你见那个损人精。”
“好,就这样说定了。”百里笙伸出手指,“拉钩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少年郎的手指勾住了她的,“呜呜呜,笙姐姐,好好地活着不好吗?”
百里笙绞尽脑汁,终于得出一计。
不过,这件事情她先不能让靳王知道,免得某些人就胡思乱想闹脾气,等她把夜展离收拾得服服帖帖,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他内心的不快一定会一扫而光。
她对她的计划很有把握!哼,夜展离,你就等着尿裤裆吧。
“这么快?笙姐姐,你的计划是什么?”余庭讶然,才半天就想好了计划,周密吗?管用吗?会不会不堪一击。
百里笙当然不会告诉他,“你就等着看好戏吧,有时候,顺便帮你把秘籍的仇也报了。”
“实不相瞒。”余庭探头看了一眼,咬牙切齿,“今日那个死不要脸的,正在羲和酒楼喝酒,七号雅间就是,云夕公主好运。”
人在这里?百里笙怎么有一种感觉,她便宜了这小子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那一桩仇好好地报了。
走到七号雅间外,便感到隐隐有压力迎面逼来,周围一丈以内,客人都下意识地绕开走,这样的气势,的确和靳王不相上下。
百里笙压住心头不爽的情绪,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的笑,伸手,慢慢推开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