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被固定在人形架子上,浑身血迹斑斑,衣服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他无力地低着头,又慢慢地抬起来,嘴唇动了动,正要说什么,有人走了过来,“换班了,该我了。”
是另一名狱卒。
打人的狱卒看了一眼对方的脸,疑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么面生?”
“今日才进来,从巡逻侍卫转的,整天跑来跑去真累人,还不如在这里头呆着,可以偷闲。”
对方说着,出示了一块上岗的准许令牌。
“行。”狱卒把鞭子扔给他,“你知道怎么回事吧?”
“交给我。”
等原先的那一名狱卒走了,这名狱卒一步步走近工部尚书,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怎么,这就想交代了?看来皇后娘娘当初瞎了眼,选择你为大皇子铺路,祸到临头,还不是首先想着保自己,你以为你说出来,皇帝就会饶过你了,安置暗闸,死罪一条,没有余地。”
工部尚书知道对方是专门为自己而来,脸上浮起了惊恐,“你,你要做什么,杀人灭口,你要杀人灭口,来人,来人啊,杀人了。”
他大喊了起来,声音回荡在潮湿阴暗的牢狱里,可是这种事情在大牢里司空见惯,其他的囚犯抓虱子的抓虱子,发呆的发呆,根本没有谁理会关心。
随即,惊慌失措的喊声没了。
一柄锋锐的剑,刺穿工部尚书的胸口上,鲜血淋漓滴下,那一名狱卒已经不见踪影。
逼仄阴冷的走道,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停留在关押工部尚书的牢狱门口。
手下上前,探了一下工部尚书的口鼻。
“三殿下,已经断气。”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好不容易避开所有的视线,到底还是被皇后抢了先。
“是有些可惜,但不急,来日方长。”宇文毓岚笑意泛冷,转身离去。
“皇,皇上,不好了,工部尚书被杀人灭口了。”常公公拍着心口,气喘吁吁地进了金銮大殿。
“灭口。”皇帝脸色一沉,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派了重力监督着大牢,还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进去灭口?
看来,是真的有幕后主使啊。
“该死!”皇帝眼里怒气涌动,手一挥将所有的折子都扫在地上,那个人不揪出来,便是他心头的一个大隐患,这一次让他逃过了,下一次他还要新风作浪。
“皇上稍安勿躁,至少他们不会再在洛河上动心思,只要不是连降暴雨,京城上下的安稳也就可以保证了。”
“哼,朕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们给揪出来,一个都逃不了。”
工部尚书被灭口的事情传来,靳王并不意外,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宇文宸失去太子位,慢慢的玩,剩下的事情,便是宇文毓岚和皇后相互博弈,宇文毓岚最近事务压身,让皇后占了先机也很正常。
“公主,这有没有把握,要看一看再说,王爷的腿疾既然已经多年,说明有不少大夫看过,小人也只能尽力而为呀。”
百里笙带着两名大夫穿过园子,来到靳王府大殿前,“王爷,这两位大夫居深山多年,一心研究医药和疑难病症,许多达官贵人都不曾请得动,就让他二人为您看腿吧。”
男人看她一眼,“什么时候,你也相信这些江湖大夫了?”
平时不肯出山,听说一万两金票就心动了?他对他们的医术,抱着十分的怀疑态度。
“王爷,你要想,万一治好了呢,到时候,我就可以牵着您去逛街了是不是。”百里笙俯身,在他的耳边如是说道。
“笙儿也是这样想的?”靳王目光柔和了一些。
“嗯啊。”百里笙怎么感到,她是在哄人呢,不过,可这样的绝世美男子走在大街上,那也的确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你们瞧瞧,不能医治的话就不必强求,本宫的这双腿,不想被当做试验品。”靳王凉凉道,语气里隐藏的压力让人心头发怵。
谁敢拿王爷的腿当实验品啊,那岂不是等于不要命了吗?
二位大夫立刻正色道,“王爷放心,我等都是有医德之人。”
秦风为王爷挽起裤腿,两条玉柱般韧实修美的腿呈现眼前,百里笙脑海里晕乎乎一片炸开了,眼巴巴地盯着,咽了一口口水,为什么她体内痒痒的,嗯,一定是又躁动了。
“我也专研了几本医书,不如我先看看吧,兴许我突然开窍了呢。”百里笙说着,就蹲下来,双手抚上了王爷的大腿。
秦风嘴角抽了抽,公主啊公主,你想揩油占便宜就直说了嘛,何必编出自己研究医书这种谎言呢,你喜欢看那些风花雪月话本子谁不知道。
男人垂眼,看着百里笙摸摸,敲敲,打打,揉揉,仿佛很有经验的样子,嘴角微微掀起,“感觉怎么样?”
“嗯,手感不错,值得医治。”百里笙过了一把瘾,终于舍不得地松了她的爪子,“但是有点超出我的能力范畴之外,还是请两位神医吧。”
公主,不要再装了好吗?秦风和夏鸢都撇了撇嘴。
两位大夫在靳王的腿上检查了好一番,二人脸上的自信逐渐消失,对视一眼,神色更加凝重起来。
“王爷的这双腿之所以不能行走,是因为有毒素的积累,毒素已经有很多年头了,沁入到血肉和筋脉里,融为一体。”
“不错。”靳王缓缓道,“能医治吗?”
“……这个,容小人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情况如此严重,这双腿看起来却和常人没什么区别,想是老天庇佑啊,再近一步,万一能够医治也说不定。”
一般中毒的腿,莫不是狰狞可怖,这一处淤青,那一处猩红,靳王却是如玉雕琢,实在是难得。
“唔。”连天意这种捉摸不透的理由都拿得出来,慕千烨知道,这两个人是没指望了,“秦风,送客吧。”
两位大夫知道是他们能耐不济,深受打击,不由得垂头丧气,他们本来以为,凭着他们对疑难杂症的多年钻研,很少有症状能够难得倒他们,可检查了之后,才知道靳王的这双腿治起来不是一般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