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骗百姓,为虎作伥,诬陷好人,砸死算什么,死后还是要下地狱的,听说要受百年的煎熬,才能投胎转世呢。”
“可说到底,放水淹京城的,怕还是太子呀。”这声音却是小了起来。
“啧,说什么呢?心里知道就行,你还敢说出来,也不怕死啊,老天有眼,是不会让这样的人将来当上皇帝的,不然一不高兴就水淹全城,这京城还有人敢住吗?”
百里笙勾唇,经过了这件事,百姓彻底看清楚了太子的嘴脸,民心尽失,朝臣百官,定然会有微词,这一打击,宇文宸还有原来的自信和底气吗?
好戏还在后头呢。
锦绣缘门前,无数人排着长队,一眼望不到头,甚至比往些日子还要多,百里笙由得一讶,这画风转变得也外面太快了吧。
“云夕公主来了。”客人都热情地打招呼,笑容里不免有些窘迫歉意。
先前才对她喊打喊杀的人,现在一下子换了一副态度,百里笙心头多少有点不舒服,不过,她是个做生意的,把银子赚到手里,才是她最关心的事情。
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正要进锦绣缘,听到一身冷哼,侧首一看,是若清公主。
“百里笙,你可又得意起来了,恭喜啊。”酸溜溜的语气,空气中醋味满天飞。
若清就站在翡香阁的门前,冷冷地盯着云夕,眼眸剜毒。
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她怎么没死掉,还连累了皇兄,生意也更加火热了?命运为什么如此眷顾这个女人?
“我就说嘛,若清公主高兴不了一两日,果然是得到了印证啊,怎么样,我像不像一个预言家。”看到若清气急败坏,百里笙心情很不错,抱着手臂,一派悠哉游哉。
“贱东西。”若清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整个京城的百姓要你死,你居然都能逃过一劫,我倒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妖女。”
“知道为什么吗?”百里笙眼里都是嘲讽,“一切善恶,都注定好了结果,仅此而已,你说我是贱东西,你事事招惹,处处嫉妒的样子,更贱。”
转身进了锦绣缘。
“你……百里笙,你给我站住。”若清气急败坏,一张变得扭曲,也抬脚跟了上去,却被百里笙的两名手下拦住。
“若清公主,若是再上前一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若清浑身颤抖,她本来是盼着,百里笙在这一次死于非命,这样一来,靳王迟早有一天会娶她,她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兴隆,可是这些幻想,都被无情地打破了。
是百里笙,是她,毁了她的期望,她绝不会放过她,有一天,她要看着她是怎么死的。
锦绣缘昨日亏损,流水一落千丈,看着账单,百里笙稍微默然,眼底冷意作涌。
“公主,才一天罢了,没关系的,一天锦绣缘很快就能赚回来,再说之前也赚了不少呢。”夏鸢以为是公主在意银子,安慰道。
“不,我是讨厌有人让我跌跟头。”百里笙眸子眯起,这一次来得太猝不及防,敌人的手段也高明,可终究让他们受了挫,他们又怎么会甘心,以后只会愈演愈烈。
“太子自食其果,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治他呢,暗闸这种东西,皇上又怎么会允许存在,甚至还要牵连皇后,这些人一个都逃不过。”夏鸢说,暗闸和皇后未必有什么关联,可这件事,皇后一定参与了密谋。
百里笙知道,太子要被收拾了,就不知等着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一定不会轻罚,当然,如果有皇后的事,那就更好了,自她重生以来,皇后就在背后捣鼓了不少动作,也该让她触一触霉头。
去往长琼酒楼的路上,经过济安堂。
“咦。”百里笙想到什么,停住了脚步,“许久没有见裴大夫了,又出门游山玩水了吗?”
一名离得近的大夫听到她的嘀咕,走出来拱手道,“云夕公主,裴大夫一直在宅子里养身体呢。”
“伤了还是病了?”百里笙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养身体呢?
“是病,裴大夫一直没有说,小人也是才知道,这差不多十天都见不着裴大夫,医馆里的人急了,无论如何也要青礼交代,青礼才说,最近裴大夫身体不太好。”
百里笙决定去看看,怎么说也是一个熟人,买她的宅子的时候,还多给了她几万两白银,虽然裴折不肯近一步医治靳王的腿,她有些意见,可这是人家的意愿,也不能强迫不是?人情还是要尽一尽的。
进入原先她的住处,院门是关着的,里头传来一阵对话声。
“青礼,公主的事情,平息了没有?我似乎没有听到百姓在喧闹了,这是真的吗?”紧接着,是两声咳嗽。
“公子放一百个心,靳王府抓到了两个道士,道士承认是太子指使,还了公主清白,那些百姓的确都散了,从头到尾,公主都好好的,在靳王府里,有王爷保护着,能出什么事呢?”
“是啊,有靳王保护她……”裴折轻不可问地说了一句。
百里笙抬手,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露出青礼稚嫩的脸,面上一喜,“是公主来了,公子看到公主,一定会很高兴的。”
进了院子,百里笙看到裴折立在门前,一身白色的狐裘,温俊的面颜本来没有多少血色,更是显得苍白,看上去,他清瘦了一圈,狐裘都快要裹不住他的身躯。
他的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是贵客,快请入大殿,青礼,去泡一壶茶来。”
“才多久不见,裴大夫就染上了病,你是大夫,也防不住吗?”百里笙落座。
“病来如山倒,向来是防不出的,再说人生在世,又有几个可以保证一生不得病?”裴折摇头,看着百里笙,“这一次百姓闹事,公主可还好?”
听说她好,可他还是要当面问一句。
“裴公子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很抱歉,作为朋友,这一次没有帮得上忙。”裴折眼皮微垂,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