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醒来的时候,我就倚靠窗边巧笑倩兮地端详着她。
周琳下意识地就要坐起来,她徒劳无功,方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床上,嘴巴也被堵住了。
这间房上午是温煦的伊甸园,下午是闷桎的地狱如同火烧的锅子。
我拉了椅子坐到床边,甚至还伸出手温柔地帮她整理凌乱的留海。
“我不在乎你是为什么会背叛,苦衷也好,嫉妒也好,既然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说着,我从床头柜上执起一只针头来。
“知道这是什么吗?”我云淡风轻地问。
周琳缩着脖子,她呜呜乱叫,挣扎地剧烈,整张床都跟着咯吱咯吱作响。
我仿佛没有看见她眼底怨毒的神色,继续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是botox……你用过的,从母亲那里偷着用过的,只不过你从来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
botox是一种肉毒杆菌素的高纯度提取物,效果更为明显,在上层社会极为流行。
然而,正是因为它的作用显著,副作用也会同等程度的提高。
我推了推针管,针头冒出点滴液体来。
“你知道的,用过它之后,要至少平躺四个小时,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善解人意地笑道:“我来解释给你听,因为botox的副作用很强,轻而易举就能破坏你的面部肌肉,严重地可以导致两个月都没有办法控制唾液,没有办法说话……听起来还是挺可怕的对不对?”
我翘起二郎腿,弯下腰,左手闲闲地搭在膝盖上,右手把玩着针管,“更严重的还在后头呢……我要是把它打入你的颈椎……就是后脖颈,你信不信,你下半生就只能瘫在床上做个不停流口水的哑巴?”
周琳激烈地反抗停了下来,她惊惧地瞪着我,拼命地摇头。
从她支离破碎的呜呜声,我辨别出,她在求饶。
“你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我笑得更加灿烂了,“你瘫痪了以后,病症就同中风没有两样,就是警察也调查不出来……哦,当然,除非是法医把你解剖了……省省吧,警察不会相信我,更不会相信你,别忘了,在所有人眼中,我们只是相同的一个字罢了——‘妓’。”
我话音一顿,霍地凑近脸,收敛表情,面色阴沉地道:“你最落魄的时候是母亲收留了你,你居然嫉妒得想报复我?对,你都看到了,陆澄君的尸体让我装在衣柜里送到地下室了,我都弄没了一个老总,还会介意再多你一个不被惦记的娼妓吗?你想成为地下室里的孤魂野鬼中的一员吗?”
我深吸一气,蓦地闻到一股冲天的骚臭。
再细细看去,原来是周琳失禁了,流了我一床……
这一回,我不仅要换床换地板,还要换房间。
我整了整裙摆的褶皱,再度和蔼可亲地笑道:“就让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我们都是生意人,最明白道理了,只要你能提供给我有价值的信息,我就放了你,好么?”
我“诚恳”的请求终于“感动”了周琳。
她使劲儿点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跟着滑稽跳跃。
我安抚地拍了拍周琳的肩,旋即把她口中的臭袜子捻了出来。
要不是我的眼神太过专注,周琳一定会嚎啕大哭起来。
“我说,我说!”周琳的嗓子如同破锣般地嘶吼:“陆总死的那天,我看见贾玉成从你房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