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在我看来无比漫长的吻,其实也不过是短短一会,但我已经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终于挣脱开了禁锢自己的男人,毫无形象地在一旁喘气。
“你给我滚。”我冷冷地说道。
密医凑着脸过来,比我一脸嫌弃地推走了。
刚刚那片药被他一晃直接甩了出去,我只能靠过去重新再那一片。
可密医还是拦住了我。
我是真的开始生气了,不得不说,密医帮了我很多忙,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肆意扰乱我的计划。
我看着攥着我肩膀的那只手,神情阴沉。
“宝贝啊,有什么难处好好说,别做这样的事。”密医难得好声好语的跟我讲道理。
可惜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你松不松手?!”
小小的茶水间里因为我们两个人的挣扎,而变得格外的狭窄,我甚至基本上都靠在他怀里面。
“明月,你只是被冲昏了头脑而已。”密医终于得手,一把抢过我的药片,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这不是你能做的事!”
我恶狠狠的说道,“你别多管闲事。”
“我管得还不多吗?如果我不管,你还会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吗?”密医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紧紧地搂着我的腰,力气越大,让我甚至能够感受到有些难以呼吸。
我不明白密医为什么要这么激动。
这似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并没有危害到他什么利益吧,至于这么对待我吗?!
这些天来积聚的怒气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哪怕是没有了药片,但是这并不阻碍我挣扎。
我感觉现在控制着身体的人已经不是我自己了,只是一个躯壳相同的陌生人罢了。
密医估计发现了我的不妙,用一个能够完全禁锢我动作的姿势搂紧了我。
“你放开!”我徒劳无功地抬了抬唯一能动的手指,又被他十指相扣地握住了。
我闭了闭眼睛,只觉得怎么好像有沙子进了来,干涩得厉害。
“明月,别这样。”密医的嗓音低沉而清凉,仿佛在洗涤我的心灵。
我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靠在他的胸膛里,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密医摸着我的青丝,像是要给我顺毛一般,还轻轻地拍了拍,“我帮你找真相,好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引诱的意味,就当我为他的话所迷惑的时候,男人却又根本就没等我说什么,直接把我搂抱了起来。
我惊叫一声,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的手臂。
密医看起来身材匀称,很是瘦削的样子,但其实只是看起来而已,当我抚摸到他手臂上隐隐的肌肉和他把我抱起来还丝毫没有一点费力的神态我就知道,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瘦弱。
或者说,这个男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害。
他把我抱进了房间,又在我的额头轻轻地落了一吻之后就离开了。
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我会再回去下药。
我有点泄气地躺在床上,天花板的灯光柔和至极,照下来也完全不刺眼,我却不由闭上了双眸。
我该庆幸密医拦住了我吗?
给母亲下药或许真的只是个一时冲动,我觉得之前的我就仿佛是魔怔了一般,根本就没有了平时的冷静。
然而能够让我选择这么做也是有理由的。
是谢云蕊的遭遇让我明白过来,原来我活了那么久都是在仰人鼻息而已,而那个一直被我仰望,更是在不经意地被我学习着的人,自然就是母亲。
就算她对我的好都是为了现在能够让我心甘情愿地为她赚钱。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在乎她。
在乎她对我的感受,在乎她的一切,她就是我的一个追逐对象,哪怕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识。
现在的我,却已经渐渐地变了,变得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但是就像密医拦得好,确实是好,我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床单,柔和的被子被我扭得凌乱,我却没松手。
无论是因为什么,刚才的想法都不应该有。
我难得地有些丧气,他确实应该给些空间让我好好想想。
无论蓝老板于我来说是个什么身份,但是她针对母亲,便是针对旅舍,我不能够为了一个小纠结而毁了旅舍。
药片既然决定了不再用,那就必须尽快销毁,但下一秒我就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
糟了,药片并不在我的手里。
我这才记起来当时密医把药扔了进垃圾箱。
茶水间的垃圾箱是没有盖的,而那排药片那么显眼,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妙了。
我思及此,赶紧站起身打算回去捡药片。
然而刚出门没两步,我就听到了一些细碎的声音。
像是有人要走过来,我连忙往角落一靠,屏住呼吸。
在走廊尽头的那一边,有一个人影闪动。
我藏在一旁的阴影里,仔细的看了看,才终于发现那个人竟是百合。
百合怎么会在那里,现在大家基本上都在睡觉,鲜少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段出没。
而这边也明显不是百合的房间。
按照她的方向,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她是从母亲房里面出来的。
可为何这么鬼鬼祟祟?!我把自己贴在墙壁上,融入了这片黑暗,看着百合悄无声息地回去,显然是不想如何人知道她曾经来过母亲那里。
直到百合进了自己的房间良久,我才从阴影里面出来,转身去了茶水间。
里面还是空无一人,甚至地板上还有一滩水迹,是我跟密医挣扎的时候留下的,因为是木质地板的原因,已经差不多要干了。
这里就还是跟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我往垃圾箱看的时候,却没有了刚才丢的那排药片。
我的眉头不由紧皱,再仔细找了找,竟还是没有找到,除了那排药片不见了,这个茶水间一如我刚才离开的样子。
不可能,我不信邪地四处寻找,甚至怀疑它在我跟密医缠斗的时候跌落到角落里了。
冷汗渐渐地顺着脊背滑落,渗满了我的肌肤,我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依旧专注地寻找着。
蓝老板给我药的时候虽然有提是什么作用,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所说话语的可信度有多高。
也许她不会骗我药的作用,可至于为什么要叫我下药,又为何专门找到了我身上,这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心中谜团重重,还没等我理清个半分,就被人打断了思绪。
原来在母亲的房里传来了一阵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