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呢?她现在在哪里?”
我找不到母亲的身影,着急地拉过密医的衣角。
密医把手放在了我抓他衣角的位置,眼神中无言地给我传递着不用紧张的话语。
可我还是稍稍用了力,再一次追问,
“母亲现在到底在哪里?”
密医叹了口气,“你不用那么紧张,放心,她没有事现在。”
一听到母亲没有事,我一颗悬在喉咙的心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我放开了手,任意让手从密医的衣衫处滑落下去,但却被密医一手握住了手腕。
“你母亲,现在应该被送回去旅舍了。”
密医拇指在我手被轻轻来回摩擦。
我眼神瞬间警惕了起来,视线开始放远,在房子窗口那边看了两眼。
为什么要把母亲送回去旅舍?
难道说,这里不安全?
曲笑笑是还不肯收手吗?
还是说,她背后的那个人不肯就此罢休……
我收回了余光,抬头凝视着密医。
密医嘴角缓缓上扬,此刻虽然是笑着,但是没有往日那般吊儿郎当,反而他的微笑让嗯莫名感觉到几分心安。
“等一下,我会送你会旅舍,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办妥。”
我点点头,心神渐渐定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后,眼神中的光芒亦逐渐凌冽。
我苏明月也不是什么好惹的果子。
将来,我会把这次的事情加倍奉还。
密医开车把我送回旅舍,途中是少有的寡言。
我靠在副驾驶座的后背上,眉心微紧的闭上了双眼。
这是密医的电话突然响了。
他是一直都戴着蓝牙耳机的,接通电话后。
他依旧认真的看着车,目视远方。
我听到声音,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头过去看着他。
密医神情不变,面无表情,见我看过去,他却稍稍转头看了我一眼。
明明是听着电话,还是面带笑意地额外的插了一句问我,
“醒了?”
我默不作声的点点头,随即正了正姿势。
随后密医淡淡吐出一句,“嗯,知道了。”后便似乎挂掉了电话。
“小明月。”
密医笑着用一贯的口吻叫了我。
虽然我没有多大心情理会他,但还是转过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一刻,我突然想着,希望别从他嘴里听出什么坏消息。
但是有时候就是这么赶巧。
密医笑嘻嘻的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不好的消息,曲笑笑失踪了。”
我一听,心中就按耐不住怒火了,是逃了吗?!
我的手在低下悄悄收紧,随即极度不屑的勾起唇角笑了笑,
“就算她跑到天涯海角,我苏明月认定不放过的人,我就一定会让她付出一切代价。”
一个转角之后就是旅舍了。
密医待把车子转了个弯,开到了旅舍门口停了下来后才说话。
“放心,我的人一直在跟进,她不可能跑得掉。”
密医脸上笑意足以表明他的自信。
我推开车门,见密医没有下车的意思,便在关上车门后弯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话都没有问出来,密医便探头出来打趣道,
“怎么,舍不得我?”
我白了一眼,当即就想离开。
密医却笑意绵绵的说道,“曲笑笑的事情我会帮你办妥的。”
我转身前进的脚步一停,心中莫名被触动了一下,再次回头的时候,密医已经把车开走了。
看着他车身的背影,我却什么都没说。
密医跟牧野都一样,我欠他们两个的,恐怕都很难还的清。
我一回到旅舍便注意门口多了不少把门的人。
这些人都不是旅舍的人,我看着也很眼生。
但是他们看到我,并没有阻拦我,连对视都没有。
去到母亲房间,看到母亲安详的睡在房间里,我这才眉心开始舒展开来。
母亲受了伤,房间里有相关的医务人员在那里。
后背突然一阵余温。
我回头,原来是谢云蕊。
我拉着她小心的轻踏着步伐走出了房间。
“旅舍有没有什么异样?”
我担心这里会有什么威胁,但是谢云蕊眼中的淡定在她还没开口的时候就让我明显的可以感觉到这里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会很安全。
“明月姐,旅舍这边目前你放心,外面都有人把关着。”
听她这么说,我才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是密医的?还是,牧野的?
但其实无论是谁的,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我在意的只是他们保护的对象是我 是母亲,是旅舍那就可以了。
“明月姐,你也受伤了,先回房间里休息吧。”
虽然我的衣服遮住了我手臂上绑着的绷带,但其实细心的人不难看出这其中的臃肿。
“我没事。”
我满脸不在意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要紧。
谢云蕊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手臂受伤处,拧紧了眉头,最终还是没有劝我。
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先过去那边看一下其他的姐妹了。”
“嗯。”我点点头,示意她离开。
谢云蕊跟了我那么久,我的性格她也是清楚的很,既然是我已经认准了的事情,她多说什么也只是徒劳的。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谢云蕊的了,她的改变我都一一看在眼里。
心中似欣慰,似开心,总之,她会是我苏明月日后的最好的一个帮手。
这倒也不辜负我一开始在她身上给予的厚望和栽培。
想到这里,我悄悄掩开了门,透过门缝能看到安静地睡在床上的母亲依旧不失青春少女粉嫩肌肤但却又有着中年妇女祥和的面孔,我微微笑了笑。
母亲,大概你以前对我的期望跟我对谢云蕊是一样的吧。
但其实从我接手亲自培养谢云蕊的那刻起,我就似乎能体会到母亲当初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和状态了。
时间悄然流逝,一开始,我对于母亲有情却也有怨,但是很多时候,是怨比情深。
情,她终究是生我养我的母亲,血浓于水,这份情我不得不认,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
冤,亦是她终究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为什么她能如此忍心在我十四岁那年可以做到那么无情的把我推向金主的万丈深渊,对我承受的一切伤害都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