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
白棋头也不回,冷冰冰地扔下两个字,拉着人一直往前走。
白棋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不粗鲁,虽然强硬地拉着人,但也没弄伤弄疼她。向珀知道他是生气了,便不反抗了,跟着白棋去看伤。
向珀并没有伤着什么,只是那一掌打得她气血有些翻涌,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听到药师说她无事,白棋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转过头来冲着向珀教训了几句。
虽然是教训,可是句句都是关心。向珀也就勉为其难的受着了,甚至心里还有些高兴。
给向珀看完伤,白棋在秋月的带领下又在城里逛了起来。
整个富阳城很大,再加上富阳大会,连几个城门之外的官道两旁,都摆满了小摊子。一路走下来,白棋也看到了不少东西。
但是有几乎没有用钱换的。
毕竟修行之人跟实际上的商人不同,他们更多的却是以物易物。
他们走了半天,白棋倒是没有看到一点入眼的东西。
不过秋月不愧是个小丫头,走了半晌,怀里的东西已经塞不下了,连带着白棋与向珀的双手都没逃过一劫。
“我们明日就要回山门了,你们打算怎么着?”
逛了一整天,秋月依旧精神亢奋,说起话来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样子,可爱极了。反倒是白棋与向珀一脸萎靡,两人当了一整天的跟班加苦力,着实有些累着了。
此时看到秋月拿着筷子,在空中不停地舞着。身上乏劲儿的感觉瞬间去了一半。向珀道:“看他。”目光落到白棋的身上,示意白棋做主。
白棋看了向珀一眼,眉头一挑,想了一会儿。
他道:“清云宗我们就不去叨扰了,这富阳大会不是即将开始了么,我们就在城里住下了,等大会开始的时候,正好去凑个热闹。”
“真不去?”秋月看着白棋,有些不太高兴。
她其实还是想将白棋跟向珀带回宗门。
白棋去不去的无所谓,她想带向珀回去。
所以她见白棋不肯去,也不强求,但是却祈求一般地看着向珀。一双眼睛湿湿漉漉的,望着人,让人心平白的一软。
向珀心里软了些,但是嘴可是一点都不有软。
该同意的自然会同意,不该同意的,她丝毫不心软。
对秋月祈求般的眼睛当作没看到。
秋月见此,直接开口,说:“向公子,你们直不跟我们回宗门去看看?”
向珀摇头,道:“不去,多谢秋月姑娘好意。”她将筷子放下,漱了口,道,“富阳大会即将开始,我跟白仪也看中了几件东西,所以要准备准备。”
秋月一听,没精没神地“哦”了一声,有气无力地拿筷子戳着碗,先前还眉飞色舞的转眼阴云密布。
吃了饭,秋月没坐多久就走了。
富阳大会即将到来,城里人多,客栈人满为患,一般都是提前几天就着人预定了。
白棋他们走了好几家,好不容易才碰到一家有空房的,还只剩下一间。两人当机立断,赶紧付了帐,就怕这好不容易找着的一间,就这么又没了。
刚给了钱拿了门牌,正要转身离开。门口传来一个细腻的嗓音:“掌柜的,可还有房间?”
“抱歉了您咧,小店客满了,最后一间刚刚被这两位先生给订了。”掌柜地笑眯眯地上前招呼着。
来人顺着掌柜的手看去,只见白棋与向珀正站在楼梯口。
似乎是听到了他跟掌柜的的对话,正回头望着他。那人的目光最先落到白棋的脸上,狭长的狐狸眼中闪过些许疑惑。目光自白棋脸上掠过,毫无意外地看到了他身后的向珀。
向珀长得清秀可人,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却也长得极为俊俏,夺目得很。
他看到向珀的瞬间,狐狸眼儿里瞬间溢满了惊艳。
“长得真美。”一句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并没有收敛,不仅那些掌柜的听到了,四周的客人听到了,白棋与向珀也听到了。
听到这话,白棋脸色瞬时阴寒了。
脚下下意识地一挪,将向珀死死挡住在身后,一双眼睛眯着眼睛看着楼下的红衣男人,整个人透出一股危险的感觉来。
楼下的男人丝毫没有感觉,见白棋将人挡住,不由得皱了皱眉,面儿上现了几分不悦。
狠狠地瞪着白棋。
两个男人隔着不大不小的大堂,目光在空气中相接,遥遥相对,空气中一片刀光剑影。两个人都释放出自己的威压,惊得大堂里不少人退到一旁。
看热闹。
掌柜的急得想哭,两面儿说着好话。
但是谁也不理他,他就跟个透明人似的,哭丧着一张脸,两面求情。
白棋的修为在黄阶中品,比对面的红衣男人低了些,虽然有些吃力,但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
向珀伸手,搭上白棋的肩上,将人推开。
她的动作很温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力度。
白棋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给个解释。
向珀安抚性地看了白棋一眼,这才看向门口的男人,清清冷冷地开口,道:“这里太吵,我们回房。没什么事,不要让人前来打扰。”话是说给白棋听的,也是说给掌柜听的。
至于那个红衣男人,得到的只有警告的眼神。
说完,向珀转身往楼上走去。
白棋见她连个眼神儿都不给红衣男人,心情瞬间大好。如斗胜的公鸡一般,得意地斜了红衣男人一眼,冷哼一声,跟着向珀走了。
红衣男人一直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向珀的身影,眼中尽是欣赏的光芒,不过更多的,却是被激起的——玩心。
看着向珀他们上了楼,转身便问掌柜的:“他们住哪间房?”
“天字号房。”
红衣男人好看的凌角嘴一扬,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向珀他们刚坐下,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很有节奏地响了两三声。向珀与白棋正谈着怎么进富阳大会,听到声音时,齐齐看向门口。
外面的人似乎见没有动静,又敲了几下。
不急不徐的动作,倒不像是客栈的小二。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谁,白棋扬声问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