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外,掌柜的声音期期艾艾地响了起来:“客、客官,我我、我是来送点…点心的。”
白棋跟向珀对视一眼,眼中显了几分戒备。
这掌柜的,怎么感觉不太对?
白棋用口型对向珀说:“我去开门。”
向珀点头,剑摆在桌上,剑身出鞘三寸,灵力运于指尖,就等着情况不对,直接出手将来人击杀。
现在白棋连真名都不敢说,只能用白仪这个化名。
还好至今还没有人认出他来,不然更麻烦。但是他们还是不得不防。
白棋道了声来了,起身去开门。指尖灵力微转,一枚无暇的棋子在指尖成型。他将门打开,迎面就看到掌柜的一脸讪笑地站在门口,看到他开门,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烈了。
白棋正疑惑时,先前在楼下见过的那个红衣男人自一旁闪了出来,迎着白棋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口。
白棋:“……”
看见他就来气!
想也不想,白棋脸上的戒备瞬间变成了浓浓的不欢迎,抬手,关门,一气喝成。
留下红衣男人僵在门外,笑容僵在脸上,嘴角直抽。
向珀坐在里面,看不到门外是什么人。
见白棋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向珀喝茶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门外是谁?”说话间,将灵力散去。
能够让白棋生气,但是却没有动手。
外面的人应该不是危险人物。
但是白棋不喜欢那人。
白棋看了向珀一眼,眼中的阴郁还没有散去。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温柔了下去:“神经病,别理他,我们继续。”
白棋一转身,门口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还是跟之前一样不急不徐,动作极有节奏。虽然如此,还是能够从敲门声中听出来,对方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好。
白棋一想到刚才看到的脸,瞬间了然,先前跟现在敲门的都是同一个人。
那个跟只开屏的孔雀般的男人。
知道了这个事情,一想到对方心情不好,他的心情就无比的美妙。
甚至还勾着唇,笑了起来。
向珀更加疑惑了,好奇地看了眼响个不停的门。
她眉头皱了皱,稍稍一想,便道:“是刚才楼下的那个人?”
白棋:“……”
他有些哀怨地看着向珀,道:“你竟然记得他?!”语气里是说不出的酸。
听得向珀不由得心里暗笑不已。
她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的样子,知道门外的人是谁了,她也不管,给白棋倒了杯茶,道:“坐下,我们继续说说刚才说的事情。”
见向珀没有要帮那个说话的意思,白棋的心情瞬间大好。
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脚步轻快地走到向珀面前坐下,拿起茶一口饮尽。
清香的茶香在舌尖徘徊,让白棋的心都要飞起来了。
“开门!”
白棋正想继续回味下这客栈里的茶沫子水,就听到门外跟叫魂似的怒叫声。
白棋\ 向珀:“……”
“吵什么!别来烦我们,烦!”白棋转过头,凶神恶煞地瞪着门,中气十足地吼了回去。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旋即响起一阵更猛烈的捶门声,男人略有些的清润的嗓音传了进来,带着几分怒不可遏:“开不开,不开我就拆门了!”
白棋气乐了,道:“你拆个试试。”
门外的人安静了。
也不知道是在思考拆门的可能性,还是被白棋给吓着了。
不过,白棋觉得,外面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果然,外面的声音只沉寂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门外男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比之前明显态度要好很多连火气也散了不少。
“你们确定不开门?”男人问。
白棋:“不开。”
“好吧,不开就不开吧,我就在外面等着,你们会给我开的。”男人声音带笑,不怀好意的那种。
不等白棋去想他会怎么做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男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里面的白棋与向珀一脸懵圈。
这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两人诧异地看着门外,就听到门外男人边哭边说:“你们两个负心汉啊,一个骗了我的人 ,一个骗了我的心啊。……”
骗了人又骗了心的白棋与向珀:“……”
想杀人!
两人的脸色瞬间黑成了碳。
外面男人还在哭号:“你们说了会对我好的,可是你们两个混蛋,骗了我就一走了之了啊,留下我独守空房啊……”
白棋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是男人啊,外面那个也是男人啊!他能怎么骗他的人他的心啊!这人究竟知不知廉耻,有没有底限啊!
很明显,他没有。
男人还在哭,说的内容越来越不着调,听得白棋额头青筋直爆。
向珀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揉着太阳穴,一脸无可奈何地对白棋说:“罢了罢了,让他进来吧。”他不要面子,她跟白棋还要呢,“再让他这么说下去,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
白棋抿着唇,阴着脸往门口走。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嘈杂,不少人被吸引过来,对着他们的房门指指点点。
“砰”
一声巨响。
众人齐齐噤声,看着门内脸阴得可以滴水的白棋,又看看门外哭得“梨花带雨”的男人。众人看他们的眼神瞬间变得意味深长。
而先前在大堂里看过两人交锋的人,心里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看戏啊。
一道道灼灼的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眼神那叫一个别有深意,看得白棋浑身发毛。
红衣男人见白棋出来了,挑了挑眉,得意地看着他,好像在说:看吧,我就说你一定会开门让我进去的吧。
白棋仰头看着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勉强强压住了将他打一顿的心思。
不是不想打,是不敢打。
本来就流言四起,再打……啧啧,他这负心汉的名头就真坐实了。
想到那个可能,白棋就浑身要了个寒颤,看向男人的眼神愈加的不善了。
白棋将身子一侧,冷冷地道:“进来。”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棋,很淡定地摇了摇头,道:“你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