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䪭一脸了然地安抚说:“感冒的话这是正常现象,你也不用太担心。”
她立刻感激涕零地用力点了点头。
宋䪭笑了笑,转身从架子上取出一支小木签,对盛清欢眯起眼睛笑道:“来,张嘴。”
盛清欢乖乖地张开嘴,宋䪭略略倾过身,拇指和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将签子伸进她嘴里,轻轻按压在舌尖上。
“舌苔发白,这种感冒一般是由天气变化,受凉伤风导致的,我给你开些药就好了。”他说。
他收回手,盛清欢趁他低头写字的时候,用力的一个深呼吸,脸上热得都快沸腾起来了。
“鼻涕流得严重吗?”
宋䪭问,头也不抬地在单据上书写。
“还好。”
“有头晕头痛的现象吗?”
“没有。”
现在有一点点……
“那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他抬头冲盛清欢莞尔一笑,目光忽地凝固在她脸上,伸出手摸了下她的脸颊,她差点心跳都快停止了。
宋䪭关心地问:“你的脸怎么这么烫,还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谢谢你宋医生,我还有急事,先走了!”
盛清欢几乎是从桌上抢过那张诊疗单,逃也似地跑出咽喉科的诊室,引来排队看病的人一连串古怪的目光。
她和宋医生还要来日方长呢,这么快就露馅可不行。
拿过药后,盛清欢软言软语地向药房的护士讨回那张诊疗单,小心翼翼地叠成心形,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乐呵呵地拿着药回电台。
***
“清欢姐,台长让你过去一趟。”
盛清欢一走进电台,前台小妹就及时转达了台长的指令。
她脚步微顿,调转方向往二楼的台长办公室走去,站在门外狠狠地咽了口水,抬手轻轻地敲两下门。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被叫到领导办公室准不会有好事发生,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进来。”
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缓缓从门内响起,盛清欢推开门,毕恭毕敬地走进,台长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女人,长相酷似时尚圈的张宇,又酷爱夸张的首饰,俨然播音圈的时尚贵妇。
“坐吧。”
领导赐座,盛清欢自然不敢含糊,一屁股在桌前的皮椅上坐下,笑得谄媚又纯粹。
“收视率一塌糊涂,叫坐倒是挺快的。”
盛清欢原本已经稳稳妥妥放到椅子上的屁股,又腾地挪开,规规矩矩地立在原地。
她连忙表忠心:“台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时光夜旅人的收视率搞上去的!”
台长很不屑的“嘁”了一声,手指把玩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这句话讲一年了。”
“我也觉得,光讲讲的话有什么难的,谁都可以啊,这就叫做光点火不放炮!”
台长认同地点点头,将手从项链移到巨大的耳坠子,蓦地难以置信的问:“盛清欢,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没有啊,”盛清欢一脸单纯无辜,“我在顺着您的杠子往上爬呢。”
“清欢,”台长语重心长道,“你这小丫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话多的人是干不成大事的,你看看我,是那种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人吗?”
盛清欢边听边把头点得跟筛糠似的,“台长您说得对,那我今天晚上的节目还要放纯音乐吗?”
台长两眼一翻,语结。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资料,扔到桌子上。
“莎拉,国际知名华裔摄影师,台里特地给你请的嘉宾,你可不要说我没有关照你。”
“谢谢台长!”
盛清欢拿起资料简单的翻了两下,好奇地问:“台长大人,难道我们是要把锅甩给嘉宾?这样做不太厚道吧。”
“盛清欢,你给我出去!”
“是。”
在台长的怒喝中,盛清欢很有礼貌向她挥挥手,边碎碎念边推门走出去:“唉,我来电台就是因为喜欢说话,这下连话都不给说,难道要让播音员表演哑剧吗?”
“Shut up!”
木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在她身后关上,她抓了抓头发,实在想不清楚她又哪里把领导给惹毛了……
晚上,盛清欢走进电台的时候,前台小妹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她这一身短袖配短裙在春末的夜间根本无法抵御还冷峭的夜风。
盛清欢心情大好地朝前台小妹打了声招呼,快步走进工作间,一个大波浪卷的红发黑瞳的女人款款向她走来,一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黑色吊带裙生生被她穿出妖娆多情,是个很有华裔范的美人。
莎拉向她伸出手,发出热情洋溢的大嗓门:“Nice to meet you,Miss 盛!”
盛清欢礼貌地伸出手回握住她的说:“Nice to meet you,too。”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播音室,坐下,盛清欢举手示意,莎拉显然不是第一次担任广播节目的嘉宾,娴熟地向她回比一个OK的手势。
盛清欢深呼吸,推上开始键,对着话筒缓缓开口:“听众朋友们,悠长时光中总有一个人在等待着你,我是清欢,欢迎继续收听时光夜旅人。今天我们节目来了一位好朋友,她走遍全球三十多个国家,足迹横跨五大洲,只为留住时光最美的一刹,她的照片曾多次被《自然》、《国家地理》等杂志选用,更是荣获多项国际摄影大奖,让我们有请摄影女神……”
“Hello,大家好,我是莎拉,很高兴认识大家!”
莎拉打断她,热情地冲话筒飞吻。
盛清欢收了收情绪,继续往下:“照片是我们留住美,留住记忆,留住爱的一种方式,我相信时光夜旅人的听众一定也拍下过许许多多令自己难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