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渐渐探了过来,扶疏的耐心显然已经告罄,可是又不能一脚踹开她,万般无奈下,他弯下腰脱下她脸上的口罩,戴在自己脸上,他可不希望被认出来在媒体的渲染下成为一个有七个女友的超级大渣男。
盛清欢茫然地伸手摸了摸嘴巴,被酒精麻痹的反射弧绕了好大一圈才勉强连通,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口罩没有了,她开心得眼睛笑眯眯的,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步两步跳到台阶的最高层,在风中晃得跟个不倒翁似的。
看着某人小孩子般的言行,扶疏头疼的捏一捏眉心,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扶住她免得跌下来,但是盛清欢却以更快的速度身子向前一倾,隔着口罩,嘴唇印在他唇角上,笑了笑又挪开了,满足地打了个酒嗝。
居然被同一个女人调戏了两次……
他下意识伸出手摸向口罩被亲吻的位置,指尖处的皮肤传来接触面料的微痒感,目光渐渐落在不远处那个清瘦的身影上,她全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台阶上蹦蹦跳跳。
扶疏忍不住微微蹙眉,大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径自将她扛在肩上,无视路人诧异的眼神,往前走去。
盛清欢也乖乖的,小小声的问:“我怎么不用脚就能走路啊?我是不是飞起来了?!”
他侧眸看她,须臾,悠悠说了一句:“你这么重怎么可能飞得起来?”
即使在酒醉中,女人天性也让盛清欢在听到这句话后像只小兽般低低呜咽起来。
扶疏见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扛着她拐进街心公园。
丢人现眼自然要挑人少的地方。
“接下来有请第一位选手,她又会向观众和评委展现怎样的才能来赢得本次主持人大赛的席位呢?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盛清欢站在花坛上抬头挺胸,右手握拳当作麦克风,俨然一副成熟主持人风范。
下一秒,画风一变,双手哗啦啦的鼓起掌来,又成了台上的观众。
她从花坛上跳下来,再微笑着边向台下的观众招手边一脚踩上花坛,模仿小丸子讲冷笑话:“一只小狗过沙漠,它带了足够的水和食物,但还是葬身沙漠,请问,小狗是怎么死掉的?答案是憋死的,因为没找到电线杆……哈哈哈!哈哈哈!”
“接下来有请二号选手!”
当然还是她自己。
盛清欢站在花坛上,一本正经地唱《聪明的一休》:“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我们爱你!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聪明伶俐!机智啊哪个比不过小机灵,大风大雨……”
扶疏坐在公园长椅上,双手环胸,眉宇微微凝着,如浩瀚星辰般黑眸幽深得看不出半点情绪。 他十分难得的耐心起来,折腾了半宿的盛清欢总算从酒醉中清醒过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成倒U型靠在某人的背上睡得鼾声如雷,登时吓得差点没从长椅上滚下去。
好几个深呼吸后,她勉强定了定神,悄咪咪地看向身旁的男人,只见他双眸微阖,睫羽在眼睑处印上一层青灰色,末梢的睫翼在夜色中微微颤动。
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了?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盛清欢用力咽了下口水,伸出颤抖的食指慢慢接近那张如象牙般白皙的脸,触碰的瞬间,指尖的皮肤出传来温热的痒意,真难得在夜风里睡了这么久脸还热热的。
几乎是下一刻,倒映在她瞳孔内的那张脸上倏地睁开双眸,吓得她心虚地后退两步,后背抵在在公园的大树上。
扶疏轻抬眼皮掀了她一眼,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半晌他才淡淡开口:“酒醒了?那回去吧。”
说完,他站起身,双手闲散地插进牛仔裤的口袋里,径自往公园的出口方向走去,盛清欢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看了下周围昏暗的光线,才犹豫着跟了上去。
见她慢慢的跟过来,扶疏的脚步有意无意地放慢,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步出公园,走上人烟稀少的大街。
酒醒了,闹了大半宿,现在盛清欢心里就一个字:饿。
生理反应永远快于嘴巴,她还在纠结着如何向那个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的男人开口去找点东西充饥,肚子率先发出一声悠长响亮的哀嚎。
扶疏脚步微顿,转过身来,半挑冷眉,有些好笑地看向她。
盛清欢尴尬地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嘟哝道:“我饿了。”
扶疏颇为无奈地撑了撑额角,微挑了挑眼角看她:“你自己总应该知道回家的路上哪里还有吃的吧?”
一说起吃的,盛清欢眼睛亮了亮,立刻说道:“再走一小段,有一家超市,二十小时营业,里面卖的包子又大又香,我请你!”
扶疏微微颔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忍不住低头无声的笑了起来。
一心想着快点吃上热乎乎的大包子的盛清欢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前面人的异样,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乐呵呵地哼唱自编的《包子之歌》:“豆沙,肉的,甜的,咸的,一口爆浆,好吃,满分!……”
“阿姨,我要一个包子!”
超市的老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因为夜里人少已经缩在柜台后睡得正香,猝不及防地被一个欢腾的声音叫醒,惊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啊,清欢,是你啊。”老板乐呵呵地迎出来,“你这小丫头真是不管多远都充满精神气!”
很快,老板的视线移到盛清欢身侧的扶疏身上,愣了愣,笑得更乐呵了,“这是男朋友吧,可真够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