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怎么就和注定了生离死别一样。
蓝无风动了动嘴角，想要告诉父亲就算不管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自己也不会丢下他不管，可说出口的却也只叫了父亲二字。
看出来自己儿子脸上的犹豫，老树尊的右手狠心在蓝无风脖后狠狠一拍。
“秦善。”老树尊喊道。
秦善将包袱背在自己身上，大步向前，接住蓝无风的身子，道：“老树尊，你这是何意？”
“带他走。”老树尊一脸决绝：“带他去一个能躲过花锦吟耳目的地方，在人界里以平民的身份隐藏也好，找一处荒山归隐山林也好，反正在灵界得反噬没有彻底结束之前都不要回来。”
“不行。”秦善脸色焦急，忙开口道：“老树尊，我怎可让你独自一人面对接下来的险恶。”
垂眸沉思一下，秦善又道：“不妨这样，老树尊你带无风离开，这里我来恭候花族花主的到来。”
老树尊欣慰一笑，轻轻拍了拍秦善的手背，道：“你有心了，不过你知道的，我的性命早就不久已，就算是离开了这树族之内又能如何，最后都是一死，而你不一样。”
“老树尊……”秦善心中难受，道：“你一人在此……”
“无事。”老树尊似乎是看淡了这世间的种种琐事，道：“去吧。”
秦善抿了抿嘴，这可是他跟了近千年的主子，说什么都有些舍不得，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但又不敢在这里继续逗留较长的时间，搀扶这蓝无风门外走了好些步，回头道：“树尊，安顿好无风后我一定会赶回来寻你。”
……
寒灵将玄墨安葬好后带着愧疚的跪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头，拿出怀中的羽毛，双眼瞬间都有些苦涩。
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轻声道：“就算是我之后再遇到危险你也不会回来了对吧，我的身旁再也不会有像你对我这般由着我性子的人了。”
将羽毛放在墓碑旁边，寒灵站起身子垂眸看了一眼：“永别了，玄墨老头儿，等我解决了栀风仙长体内的蛊虫后，我定会亲自割头谢罪欠你们所有人的命。”
灵界三族，毁了两族，现在仅仅还剩下树族一族。
等她抽取了树族所有人的修为，这件事情就算是真正的完成了。
转身往树族方向走去，族内的安静和浓重的怨气让寒灵心头感觉不妙。
“你来了。”背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老树尊缓缓向她走近，道：“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只是你现在是花锦吟还是寒灵。”
“你觉得我现在会是谁？”听见他的声音，寒灵回头。
若说她现在是花主身上却没什么花锦吟的气息，若说她现在是寒灵她为何又能控制花主的兵器。
罢了，老树尊道：“不管你如今是谁，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看着老树尊比之前还要苍老的模样，寒灵道：“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老树尊长叹一口气。
知道又如何，知道了也不能做任何改变，除了提心吊胆的在过每一天，他并不能对灵界即将毁灭的事情做出任何阻止。
“也罢。”寒灵两眼周周看了看，问：“这族中的人都去了何处？被你提早赶走了还是他们去了某处躲起来？如若真是如此，老树尊，你可知他们的去向是瞒不住我的。”
所意从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去瞒，道：“他们都已经先去了，若是不信你往前走些便可以看见他们的尸身。”
先去？
寒灵皱眉垂下眼眸，远远看上去活像是在为思考某件事情而发呆。
其实在听着老树尊这话的时候，她反倒还觉得自己的心中落的了个轻松。
许久，才抬起眼眸，往老树尊所指的方向走去。
看着院中堆积起来的尸身，一旁还放着一根火把，道：“老树尊这是想将他们用一把火烧了不成。”
老树尊走上前，拿过火把，道：“临死前族人们齐声说过，就算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那也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同族同屋同处葬。”
还真是好一个团结一心。
眼看着老树尊手中的火把即将落下，寒灵衣袖一挥，直接他手中的火把上的火苗灭了个一干二净。
伸出右手上前一吸，众人之上一点修为都没有，眼里结起一层冰霜，寒灵道：他们的修为……”
“自毁了。”不等寒灵说完老树尊就开口淡道：“若是你要生灵涂炭才能征服四界，他们也不过是在尽自己微薄的力量阻止你的恶行罢了。”
“你这是在作死。”寒灵瞬移上前，掐着他老树尊的脖子怒道。
他不知道这些人的修为对于她来说是在意味着什么。
若没有足够的修为，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花锦吟打造一具纯净的身躯，更拿不到如何让栀风仙长体内蛊虫消失的法子。
寒灵不喜欢大老远来一趟最后一无所获的结果。
撒开掐着老树尊脖子的手，再次往尸体堆里看了一眼。
果然，虎毒不食子，这老家伙就算再狠心那堆人里面也没有他儿子。
既然他将这件事情做的如此决绝，那也不能怪她再变得心肠歹毒一些。
寒灵气的转身道：“老树尊，我早就听闻你树族一族的秘术能够不所不知，我改变主意了，你若是能帮我预知此次事后会发生的事情，我便放过你树族一族。”
“你以为现在我们还能够做交易吗？”老树尊双手在空中运转了一下灵力，修为低的几乎让人感受不到，道：“现如今的我就是这样，周身只有少许的灵力，别说是帮你使用秘术预知未来，就算你让我用灵力拾起地上的火把也是无能为力。”
“无妨。”寒灵声音冷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前受花锦吟的影响，现在的她很讨厌别人忤逆她的感觉，道：“整个树族又何止只是你一人会这秘术，我若知晓的没错，你的儿子蓝无风对于这一种法术怕也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