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寒灵的脑袋，道：“在你心中我真的有这么老吗，我可一直都是在把你当做亲妹妹一样对待的。”
“老头儿。”见他脸色越来越白，气息越来越弱寒灵紧张的唤道，语气之中全是抑制不住的慌乱。
玄墨微微闭下眼眸，仿佛周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声音小的快要听不见，道：“丫头，没事儿的，人终有一死，我不过是先走了一步罢了。”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寒灵急道。
看到玄墨一点一点彻底闭上眼眸，她慌了。
“玄墨？”寒灵轻轻摇晃了下他的身子，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来任何回答，只感觉四周一片寂凉。
她知道，自己这是又亲手害了一个朋友。
眼中闪着欲要掉出来的泪花，看不出所想的情绪。
心中有恨有怨，这就是答应了花锦吟给她找纯净身躯所要付出的代价吗？
玄墨，对不起。
终究是她为了爱太过于自私。
寒灵扶起他的尸身，沉默了许久，事已至此也别无选择。
抹过眼角要掉下的泪，忍着想哭的情绪还是决定抽取走了他身上的每一丝灵力。
毕竟是兽族活了千年的皇，融入体内后寒灵感觉自己身上的修为又增加了不少。
决绝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垂眸回过头，用法术托起玄墨的整个身子。
“你因我而死又向来喜欢安静自由，那我便找一处无人打扰岁月静好的地方将你葬了可好。”
……
树族。
蓝无风醒来的时候头脑当中还有着一阵昏沉，回过神来脑中的第一想法就是沐秋。
两眼慌乱的四处看了眼，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就连沐秋的气息一点都被抹的一干二净。
感觉丢失了自己最重要得东西，拉开房门，明明是白日，却感觉整个树族都像深夜一般的安静。
一两户人家无人还好，一整条路上都没有无一个人蓝无风就算再蠢也能看出有何不对。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往老树尊的院子跑去。
来到院子门前，院子当中的情景让蓝无风停下脚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脸色白了几分，看着院中遍地躺着的尸体，自己父亲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蓝无风喉咙之中卡着一阵难受。
他这个树尊就算做的再不济再不关心子民看到这一幕也红了眼眶，强压着心里的怒意，道：“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感觉蓝无风身上的情绪像是随时都要爆发一般，秦善连忙上前将他老树尊护在身后，道：“树尊，你刚才所见到的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那还能是怎么样？”
因为沐秋打晕他擅自离开蓝无风心中本就有着一股压抑的情绪，而现在他活像是找到了发泄的替罪羔羊一样，整个人都怒火熊熊燃烧。
走上前，对秦善道：“我的眼睛没瞎，你让开。”
秦善哪肯，老树尊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站在原地不曾移动一步，道：“树尊，你先冷静。”
“冷静？如何冷静？”
试问这世间有谁会做到这么的心狠收辣。
蓝无风道：“父亲，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五百年前因为修复花藤一事你杀了沐秋的母亲，现在又是什么使你居然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有哪家的儿子会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秦善刚想着要反驳，就感觉自己的肩头上搭了一只满是褶子的手。
老树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轻道：“我是他父亲，让我来跟他解释吧。”
走到秦善身侧，老树尊抬眸，眼神之中的沧桑没有做丝毫的掩盖，道：“毁尽周身修为，自刎死在此处都是族人们自己的选择。”
听着这话，蓝无风一声嘲讽般的轻笑，道：“父亲，可是在说笑？”
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五百年，自己父亲的脾性自己也了解的很，典型的心中有着事情不达到目的不善罢甘休。
“一两人也就罢了，现在可是整个族的人全都死在你这。”蓝无风越说语气就越是有些激动，道：“父亲，你可是树族的老树尊啊，他们都是你的子民。”
老树尊垂眸，脸上闪过一阵无奈。
罢了，误会便将误会吧，不信便将不信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他儿子的这一条命。
老树尊让秦善拿出早就替他准备好的包袱，道：“无风，趁着她还没有来，你快走吧。”
她，不言而喻都知道是谁。
只是她，当真有这般可怕？可怕到父亲要亲手灭族。
蓝无风眉头微皱，对上老树尊的双眸，并未接过包袱，道：“父亲，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因为她让所有族人含恨而终。”
“花主复活了。”老树尊抬脚一步一步向蓝无风走去，问：“你还记不记的为父之前说过，灵界花主复活，会让整个灵界遭受反噬，现在报应来了，影月的星辰若隐若现，兽皇的星辰已经完全落下，接下来要被反噬的就是我们树族，与其让我树族子民惨死在她花锦吟手中，倒不如让族人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
“那为何要用这种方法，直接让他们逃去别的地方为家不是更好。”蓝无风问。
逃的掉吗，逃不掉的。
老树尊一声苦笑。
如今的花锦吟就跟一个噩耗一般，一旦被发现就会缠着她们每个人都不放，被抽干修为是小，他不想让自己的族人到最后连个安葬的归宿都没有。
或许当初刚开始预知到这个梦的时候，他没有任何顾忌狠心决绝一点也不会将结局弄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抬起手拍了拍蓝无风手臂，老树尊眼中难得一见的慈爱，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整个树族的希望，无风，听为父的，走的越远越好，等这件事情的风头过了，你再想法子振兴我们树族，必要的时候可以统治整个灵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