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天家能出意外吗?外面的人会以为这是意外吗?”太后显然对明成帝的解释不甚满意。
“朕知道自己跑到笑儿的养安殿去有违祖制,母后有什么火跟儿子发就是了。一切都是儿子的主意,请母后不要责怪笑儿!”
明成帝不想与太后争辩,只是可怜笑儿一片孝心。
“皇儿心疼了?”明成帝的态度让太后更加生气:
“哀家不见她是轻的,像她这样祸乱宫闱的妃嫔就应该重罚!哀家念她是初犯,就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皇上觉得这样还合适吧?”
明成帝尽管很替笑儿鸣不平,可小辫子还在太后手里紧紧攥着呢,他也不能完全不考虑太后的感受,但,他不否决不代表他默认,他皱着眉头道:
“母后既然决定了,何必再问儿子?”
“皇儿你要明白,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太后自知拗不过明成帝,这孩子做起事来谁的账都不买。
“孩儿明白,母后好好休息。”明成帝的眉头一松,“孩儿告退!”。
“皇儿去哪里?还要去找孝才人吗?”太后生气地叫住了他。
“朕去审床!”明成帝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孩子从小就这是这种脾气,好话歹话都听不进去!”
太后喘了一口气,在宫女们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她在桌子上捶了两下,“劫数呀!快,快,你们准备一下,哀家要去小佛堂念经。”
明成帝离开太后这儿就直奔养安殿而去。
“皇上!”潘公公在后面叫道。
“什么事?!”明成帝的火气正旺。
“您现在过去不合适吧?太后刚……这不是让太后难过吗?”潘公公故意避重就轻。
“怎么?你也来教训朕了?!”明成帝怒道。
“奴才不敢。”潘公公识趣地闭上嘴,一句话不敢多说。
明成帝进了养安殿,见到云珊就问:“床呢?”
云珊一时紧张,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皇上白天就要宠幸嫔妃,朝寝殿指了指,道:“在呢。”
明成帝还以为她们又把床搬回去用了,气冲冲地走了进去,与赶出来接驾的笑儿撞了个满怀。
笑儿刚要下跪行礼就被明成帝拉住了:“床呢?”
“那张床臣妾已经命人烧了!它摔了皇上,留它何用?”笑儿说得比谁都气愤。
她一早就让云珊回来烧床就是害怕皇上追查翻床的原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一定是追风干的。只要拿来床腿看看它的断面是否平整就能判断出是人为还是偶然。
一旦认定是人为的,后宫又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不吉利的东西烧了就烧了。”明成帝把笑儿揽入怀中,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了,“这几天你就不要去给太后请安了。她对你有些误会,等过几天她的气消了,朕再带你去。”
“那臣妾能去找姐妹们玩吗?”笑儿问道。
“瑜贵人?你该劝她减减肥了。”提起瑜贵人,明成帝就不高兴。
“是臣妾的义姐上官敏佳和义妹司空语燕,她们与臣妾年龄相仿、趣味相投。”笑儿笑道。
“朕记得,颖妃寿辰那天,你们一起给颖妃献的礼。”明成帝把脸枕在笑儿的秀发上。
“皇上好记性,那寿礼就是敏姐姐想出来的,她是大学士上官思的女儿。”
“上官思?那个老东西还没死吗?”明成帝不耐烦地问。
“臣妾听敏姐姐说上官大人去投过一次江,但没死成。”笑儿眼珠子一转,问道,“皇上知道为什么吗?”
“哼!他命大呗。”明成帝根本懒得回答。
“他在水底遇到了屈原!”笑儿有意要帮上官大人说话:
“屈原问他,‘我投江是因为生逢乱世、没有遇到有道明君,你生在盛世、又侍奉着明君,怎么也来了?别闹了,快回去吧。’上官大人就回来了。”
明成帝没有搭腔,但心情已经大为好转,不过他看着养安殿始终觉得不舒服:
“笑儿,待会儿朕命人收拾出一处闲置的宫殿来,这养安殿邪气太重、老鼠又多,你就不要再住了。”
“哦。”笑儿答应着,心想皇上不会是让老鼠给吓着了吧?
“启禀皇上,军部有重要军情来报!”潘公公在寝殿外叫道。
“快宣!”明成帝不得不去处理他的国家大事,叮嘱笑儿道,“这两天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操心。一切有朕!”
“是!”笑儿甜甜地笑道,不想让皇上担心。
皇上前脚刚踏出养安殿,后脚就有人把情况报告给了全妃。
“什么?这小妖精都惹怒太后了,皇上还要去看她?!”全妃刚刚痛快了一些,又被气得跳了起来。
“不过,这个孝才人把颖妃也得罪了,她今后在宫中不会有好日子过。”小卓子怕全妃把火发到他们这些近身奴才身上,故意指责别人的不是:
“依奴才看,那个程太医根本没有真心实意地办事,不然孝才人怎么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凡是不听话的人,本宫都不会让他有好下场!”全妃狠狠地说道,她突然问道,“你说皇上离开养安殿是因为有紧急军情。”
“听说是积北的沽胡国又来边境滋扰生事了,昱南和锦西边境也出了问题。好多大臣在皓宣殿外候着呢,说不定又要通宵议事了。”小卓子道。
他的话音未落空中就响起了一声炸雷,吓得他把头一缩。
“这个雷打得好!”全妃突然转怒为喜,“孝才人那小妖精不是已经惹怒了太后吗?本宫再去加给她加把火!”
“娘娘的意思是……把她?”小卓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