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帝走后不久,笑儿就被云珊喊醒了:“主子,按祖制,您得早点去给太后和各位娘娘请安。”
笑儿打了个哈欠,起了床,打理完毕,带着云珊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还没起,笑儿便在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其他妃嫔美人也陆陆续续地来了,笑儿微笑地跟她们打招呼,她们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趁笑儿不注意时还窃窃私语地说上几句。
笑儿竖着耳朵只听到了“翻船”两个字。船?床!笑儿立即问云珊:“昨天那张坏床弄到哪里去了?”
“搁在后院呢。”云珊不解地问道,“怎么了,主子?”
“你现在就回去把它砍了烧掉,先从床腿烧!”笑儿吩咐道。
“为什么?床修一下不是还可以用吗?”云珊眼中的笑儿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费的人。
“它害皇上摔了,当然要烧了!”笑儿急了,“你快去呀!”
“哦哦哦。”云珊连连点头,“奴婢烧完床就来接您。”
“烧完了再说,我认识路。快去!”笑儿用力地挥挥手。
“笑姐姐!”司空语燕远远地就喊笑儿了,“咦?你怎么让云珊回去了?”
“我让她回去办点事。”笑儿答道。看到自己的姐妹,笑儿的心里好过多了。
“妹妹,今天怎么不多歇息一会儿?要多保重身体啊!”上官敏佳永远像大姐姐一样地关心她。
“哟?孝才人起得可真早啊?昨天耗费了那么多力气,也不多歇一会儿吗?”梅才人的话说得阴阳怪气,明显话里有话。
“好浓的酸味啊!”司空语燕不客气地回道,“梅姐姐该不会是昨晚酸梅汤喝多了吧?”
“你们姐妹感情这么好,孝妹妹让你做了什么啊?该不会是去锯床腿吧?”华美人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此乃后宫重地,太后驾前,华姐姐说话要自重!”上官敏佳呛道,“别说些不荤不素的话污了太后的耳朵。”
“怕别人说就不要做呀!”元才人的矛头也直指笑儿,“既然做了就不要来污了太后的凤眼嘛,也让她老人家眼不见心不烦呀!”
“你快别说了,你可没有人家那个本事呢!”顺才人尖酸地说道,“人家都把床弄翻了,还害皇上的龙体受了伤,你行吗?”
“你们?!”司空语燕还欲争辩。
“算了!”笑儿阻拦道。昨日去送礼今日却来羞辱她,笑儿算是认清这些人的面目了,“众姐妹的礼物还在我那里,我会派人送还的!”
“太后醒了,各位娘娘进去请安!”太后手下的管事太监道。
妃嫔美人听到招呼,按照尊卑的顺序走了进去。
笑儿往里走时,却被管事太监拦住了:“孝才人请留步,太后刚刚吩咐过,免孝才人的请安礼,孝才人请回吧!”
“为什么?笑儿若做错了什么,还请公公明示!”笑儿客气地说道。
“才人做了什么才人心里明白,何须奴才多说呢?”管事太监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就领着其他妃嫔美人进去了。
那些妃嫔美人可得意了,走进去之前还不忘多送笑儿几个白眼。
“妹妹,别急。我们进去向太后求求情,也许她气一消,就会让你进去的。”上官敏佳安慰道。
“算了,太后一向明理宽厚,她生这么大的气可见我犯了很大的错。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以免连累了你们。”笑儿的嘴角仍挂着微笑,“我没事。你们快进去吧。”
“那我们进去了。”司空语燕望着笑儿,仍有点不放心。
“走吧。”上官敏佳拉着司空语燕走了。
今天太后的兴致似乎特别的好,不时从里面传出阵阵笑声。
笑儿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夏日的艳阳底下,太阳越来越大,笑儿的内衫小裤都被汗水湿透了粘在了身上。可她还是面带微笑,坚持等下去。
妃嫔们请完安陆续走了,上官敏佳和司空语燕劝笑儿离开,笑儿坚决地摇了摇头。她已经得罪了颖妃和全妃,如果再惹怒了太后,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孝才人,你回去吧。太后今天是不会见你的!你就是等到晚上也没用啊。”管事太监看到她还在这儿,也动了恻隐之心,好言劝道。
“给太后请安是每个妃嫔的本分,我会一直等到太后愿意见我的。”笑儿朝管事太监笑着点点头。
“唉!”管事太监摇头走了。
笑儿一直等,连皇上都下早朝回来了,笑儿还在那里站着。她口干舌燥、挥汗如雨、皮肤发红,再站下去非中暑不可。
明成帝当即下令把她送回去休息,自己去找太后理论。
“孝才人在烈日下站了近一个上午,为什么母后不让她进来问安?”明成帝冲进去就一针见血地说道,“母后想骂的人应该是朕吧!”
“你是皇上,宠爱妃嫔,为皇室开枝散叶无可厚非。哀家本不该多管!”太后早就憋了一肚子话要教训明成帝了:
“可你也要适之有度。那个孝才人实在太不像话了!弄翻了床,成了整个后宫的笑柄。这倒罢了,反正是后宫的事,关起门来算是咱们自家的事。可,你看看你的脸——”
“都成什么样子了?哪还有一点帝王的威严?你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是江山社稷,都关系着国家大局。你这个样子让大臣们看到了,他们会怎么说,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上梁不正下梁歪,皇上难道希望臣下也跟你学吗?”
“母后,这真的是一个意外!那床是因为时间久远、木质腐烂才坏的,儿子会撞到床沿也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这跟笑儿有什么关系?您不信的话,朕就把断了床腿拿来给您看!”
明成帝虽然打着保票,但他的心里却没有底,因为这只是他的猜想。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