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吓得全身打了个寒颤:这些人想干什么?劫色?
她现在是男子打扮,跟踪“他”的总不可能是几位女子吧?劫财?她的包袱里可是背了一百两银子的巨款呢,一定是这个包袱太惹眼了!
笑儿越想越害怕、越走越急,而后面的脚步声也越跟越紧。
她边走边往后偷瞄了几眼,抓到了几个诡异男子的身影。
她猜得不错,王府管家带着家丁跟在她后面并不仅仅是为了王爷布置下来的任务,他们还在打那一百两银子的主意。
笑儿毕竟不是普通女孩,她在市井中长大,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甩不掉后面的尾巴,这大清早的视野要多开阔有多开阔,根本是躲也无处躲,藏也无处藏。
她心想,干脆撒开脚丫子跑吧,可又怕自己一个女儿家跑不过强壮的男子,一旦被他们抓住恐怕有性命之忧。
而此时脚步声已离她越来越近,再不拿出对策,她真的要提前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刚刚想到阎王,前方就出现了四个人,一样的装着、一样的个头、一样的长相,正抬着一口棺材哼哧哼哧地向笑儿迎面而来。
笑儿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方寸大乱。
大清早的就看见棺材,阎王爷不是派鬼怪来向她索命了吧。皇上还没说哪天杀她呢,阎王也来得快了点吧?
怎么办?笑儿把头一低,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什么都没看到,只想快速地从旁边冲过去。
“先生!”一个抬棺材的人竟拦住了笑儿,对她开了口。
笑儿几乎要崩溃地大叫起来,但看那个人长得一脸憨厚的样子,又毕恭毕敬地喊她先生,她总算还保留住了最后一点礼智,问道:“什么事?”
“后面有人跟着你,你从那个小巷口走吧。我们替你拦住他们。”那人说着朝旁边一处偏僻的巷口指了指。他的言语和举动让笑儿诧异无比。
“你为什么要帮我?”笑儿壮着胆子问道。
“先生救过多少素不相识的人,又可曾问过为什么?”那人丢下这句话就与另外三人抬着棺材走了。
笑儿趁抬棺材的人与跟踪她的人纠缠之时,顺利地从那个小巷子逃走了。一直跑出好远她才停下来,两条腿软得都快撑不起她的重量了,心脏更是咚咚咚跳得非常厉害。
她摸了摸脸,额头上都是细密的汗珠。她大口地喘着气,手不停地拍打胸口,努力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就在她自顾自的当口,前面突然多出了一个卖炸糕的老人。
只见他鹤发童颜、手脚麻利,颇能引发别人的好感。而他卖的炸糕简直是一朵朵金黄色的莲花,精致小巧、色泽鲜亮、清香扑鼻。
笑儿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炸糕,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她不由得走上前问道:“老爷爷,这炸糕叫什么名字呀?”
老人看了看她,笑着答道:“这叫莲花糕,你买一个尝尝吧!”
他这么一说,笑儿还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这一路连跑带吓的:“那您的莲花糕怎么卖啊?”
老人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文钱一个?”笑儿觉得这价格还算公道,正准备掏钱。
谁知老人摇了摇头,道:“一百两一个。”
“一百两?!”笑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老爷爷,您这莲花糕是用金子做的吗?”
老人又摇了摇头,问道:“你说人的命金贵还是金子金贵啊?”
“当然是人的命金贵了。”笑儿不解,“这跟莲花糕有什么关系?”
老人得意地笑笑:“孩子,吃了我的莲花糕能长命百岁,你说它值不值一百两?”
“真有这么神奇?难不成这是用佛主座下的莲花瓣做的?”笑儿笑问道。
她听惯了商贩们骗人的鬼话,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夸张的,这位老人家吹的牛皮简直可以重新把天给遮黑喽。
“你有慧根哪!”老人赞叹了一句,又解释道,“我的莲花糕,一百年只做一个,一百年也只卖一个,遇见有缘人就百两售出,无缘的人就是用千金也买不走呀。”
“得,老爷爷,我就不占这个便宜了。我看您是个好人,一定是家里遇到什么事,急需用钱吧?我这刚好有一百两,您拿着!”
笑儿痛快地把银子给了老人,顿时觉得一身轻松,迈开脚就要走,反正她一个要死的人也花不了这么多钱。
“好孩子!”老人追了上来,把一块油纸包好的莲花糕塞到笑儿的手上,“带上它,去孝敬老人也好呀。你那副翡翠耳坠还是早些扔了吧——孽啊!”
“这?什么耳坠?”笑儿看着手里的莲花糕,再想想他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觉得这个老人实在是太古怪了,等她抬起头欲问个清楚明白时却发现老人不见了——
他和他的小摊在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儿吓得连口水都忘记咽了,哈喇子差点拖到莲花糕上,今天早上真是见了鬼了!
她看着手里的莲花糕,不知该怎么处理:
扔了吧,这可是花一百两买来的,就是皇上也不敢随便扔这么贵的东西呀;吃了吧,又觉得那老人太古怪,害怕糕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笑儿稍微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它收起来,回去随便找地方搁着吧,她的小命都快不保了,哪还有精力考虑这些无聊的问题?
一看时辰也不早了,笑儿撕下胡子,恢复成出来时的模样,赶往约定的地点去找拉水车的卒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