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在初升的阳光下焦急地等待着。
按理说,这个时辰卒役应该拉着水车走在回宫的路上了,这是回宫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约定好的碰头地点,他怎么还没来呢?
就在笑儿担心的时候,从远处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响,水车披着初晨的光芒终于出现了!笑儿松了一口气,朝卒役挥了挥手。
“你是哪个宫的?找我什么事?”那个卒役警剔地问道。
笑儿听了这话好不气恼,心想这家伙不会收了银子就想耍赖吧?等他走近了,笑儿才发现驾车的并不是昨天那个卒役。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了!”笑儿很快镇定地答道,“我问你,昨天午时拉水车的卒役去哪里了?”
“他病了!”卒役的回答非常简短。他显然没有与笑儿交流下去的意愿。
“哦?!”笑儿一惊,“什么病啊?”
“不知道,反正起不了床了。”卒役虽然放慢了速度却没有停下来。
“他不在没关系,只要生意还做就行。”笑儿边追着水车走边跟卒役说话。
现在并不是追究那个卒役去哪里的时候,也不是训斥这个卒役无礼的时候,最要紧的事情是回宫,时间拖得越久,她们姐妹三人就越危险。
“什么生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卒役竟装起傻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说暗话了。”笑儿拿出一锭备用的银子往卒役面前一摆,“行个方便吧。”
“对不起,我实在不明白你的意思,无能为力。”卒役竟将银子推开了,就要驾车离开。
“你们这样做生意未免太不厚道了吧?”笑儿赶紧将他一把拦住。
“这位小兄弟,实话跟你说了吧。”卒役也急了,“我们这里的规矩严得很,你跟谁做的生意你就去找谁吧。我还要赶路呢,你让着点,别伤着你了。”
“可我真的有急事,你就帮帮忙,带我进去吧,银子可以加倍。”笑儿一个劲地恳求。
“对不住了,这忙我实在帮不了。你怎么出来的就怎么进去吧。驾!”那人边说边扬鞭赶马,驾着车跑了。
“喂!喂?……”笑儿追着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抓着,手在空中划拉了两下,无奈地垂了下来。追上卒役也没用,看他吓的那个样子,死活都不会为她冒险的。
这下真是糟了,该怎么回宫呢?
下一趟水车进宫的时辰是午时,离现在还有三个时辰,十有八九还是这个卒役当差,万一他还是不肯,又该怎么办?总不能真的等昨天那个卒役病好了再回去吧?
笑儿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揪了揪头发,就是想不出个办法来!
人家都说早晨看到棺材得晦气一天,还真是没错,这不,就让她赶上了?等等,棺材!笑儿突然笑了起来,她想起了一个人!
不过,她笑得太早了,她藏进水车偷溜出宫的事情,早在昨夜就有人写在纸上揉成团扔到了唤霞宫管事太监小贲子的脚边。
颖妃本来就觉得奇怪,太后突然中毒病倒,所有的妃嫔美人都去探望了,唯独孝才人托病没去。
她原以为孝才人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才故意装病的,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这是老天爷赐给她的机会,她当然不能错过!
但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卖了一个这么大的人情给她,也不知道这个人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为了保险起见,颖妃特的让小贲子以探望的名义送了点水果什么的给孝才人,结果被敏美人和燕美人再三阻挠,没有见到人。
由此看来,纸条上说的是真事,颖妃正打算第二天早上知会全妃一声就报告给皇上。谁知全妃知晓后坚决不同意。
颖妃不悦地问道:“为什么不能把纸条呈给皇上,让皇上下旨彻查不好吗?”
“仅凭一张来路不明的纸条就能让皇上下旨吗?现在皇上的全部心思可都在太后那儿。”全妃老到地分析道——
“再说了,就算皇上真的下旨搜查,万一查不到怎么办?咱们白忙活一场不算,还显得咱们多疑小气,以后咱们在皇上面前说话还有分量吗?
就算真的查着了,皇上也会想为什么那个神秘人单单把字条给咱们,是不是咱们跟那小妖精对不去?”
“嗯,姐姐说的有道理。”颖妃有时不得不佩服全妃的心计,“那咱们该怎么办?”
“派手下的太监把水车给盯紧喽,如果发现异动立即当场围住,皇上自然会去收拾她。”全妃突然灵光一闪:
“现在太后病重,咱们借这个由头发动后宫所有的妃嫔美人到小佛堂为太后诵经祈福。如果那个小妖精真的不在,就来不了,她这次再不来的话必然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只要皇上发现她不在宫里……哼,她就死定了!”
“妙!”颖妃赞叹道。
颖妃和全妃在给太后请安时,向皇上提出了这个建议,明成帝念在两人一片孝心,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让潘公公到各宫去传口谕。
口谕一到,上官敏佳和司空语燕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一样。
司空语燕的心里别提多害怕了:“姐姐,这可怎么办呀?笑姐姐怎么还没回来啊?”
上官敏佳气愤地说道:
“一定是颖妃和全妃见笑死没去探望太后产生了怀疑,又没有真凭实据跟我们硬碰硬,所以就出这样的损招,怪不得昨晚小贲子非见笑死不可。”
司空语燕一听更慌了:“什么?已经引起两位娘娘的怀疑了?那,那该怎么办?”
关键时刻还是上官敏佳有主意:“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快收拾一下准备去小佛堂,我有几句话要吩咐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