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语燕点点头,赶紧命人去准备诵经要穿的衣服鞋袜。
上官敏佳来笑儿的寝殿布置了一番,走之前还郑重地交待了两句话:
“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不会出现任何纰漏。这件事你们要是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如果办砸了,你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全得当垫背。
如果有谁想去告密的话,我上官上官敏佳发誓,一定让他全家不得好死!”
宫人们听闻上官敏佳有些手段,也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吓得连连点头,表示誓死不负主子的吩咐。
上官敏佳这才和司空语燕出发了:“妹妹,待会儿去了小佛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慌张,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
司空语燕严肃地答道:“知道了,姐姐!”
姐妹二人刚到小佛堂还未站稳,颖妃就急切地问道:“咦,孝妹妹怎么没有来?病得重吗?要不要宣太医去看看?”
上官敏佳与司空语燕行礼之后回道:“谢娘娘关心,还是不必了。妹妹患的是心疾,个中原因恐怕只有皇上最清楚。”
全妃走过来说道:“这就是孝妹妹的不对了,太后病重的时候还与皇上斗什么气呀?”
“妹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上官敏佳回道,“她不是使小性子,而是被吓病的。”
“吓病?你是说被皇上吓病?”两位娘娘觉得奇怪,只听说皇上与孝才人吵了架,难道是才人激怒了皇上?
“反正妹妹病得不轻,个中原因只有皇上最清楚。”上官敏佳的意思是,有本事你们就自己问皇上去吧。
因为诵经是皇上的口谕,笑儿没来就是抗旨,明成帝知道后非常恼火:
“朕当时不过说了句气话而已嘛,朕真的会舍得杀她吗?居然在这个时候跟朕使起性子来了,笑儿也太不懂事了!”
潘公公早就看出明成帝事后非常后悔对孝才人发了火,可又拉不下脸去说几句好话哄她开心。他想借此机会劝明成帝改改他的火爆脾气: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皇上昨日对孝才人的火确实挺大的,奴才都吓得直发抖,还以为您要赐才人死罪呢。”潘公公尽量委婉地说道,“才人今年不过十六岁,哪里见过这阵式?没准是真的吓坏了。”
明成帝死不承认自己有错:“朕一直都是这样,也没人跟朕说不妥呀?”
潘公公心想,谁活得不耐烦了,有那个胆子?!
“朕当时真的很吓人吗?”
潘公公认真地点了点头。
“真的有那么吓人?”
所有的宫人都点了点头。
“你们好大的胆子!”明成帝叭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吓得一屋子的人都跪倒在地,明成帝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跪着干嘛呀?还不快带两个太医去看看笑儿怎么样了!”
“遵旨!”潘公公这才领着众人站了起来。他偷偷抹去额角的汗珠,带上两名太医往悬黎宫赶。
刚入孝才人的寝殿就听见凤榻上传来阵阵低沉的抽泣声,隔着嫩黄的床帐,潘公公与两位太医向才人请安。
才人也不说话,仍哭自己的,只是从帐内伸出一只玉手向他们摆了摆。
宫女黎罗立即按吩咐走向前对三人说道:“主子不想见任何人,请潘公公和两位大人回去吧。”
潘公公笑道:“才人主子,奴才是奉旨请太医来为您诊脉的。就这么回去,奴才没办法交差呀,请才人主子不要为难奴才。”
谁知潘公公这么一说,才人在帐子里哭得更厉害了,还不停地捶拍着被子。
黎罗再次请求道:“潘公公,您还是走吧。主子真的不想见任何人。”
潘公公就觉得不对劲了,以才人的聪明早就该听出他话中的含意了,怎么还执意赶他走呢?她就不怕真的惹恼皇上吗?
潘公公干脆把话挑明了:
“才人主子,您无须伤心了。皇上亲口说了,他昨日说的都是气话,心里头可疼您了,这不,一听您病了就把太医给派来了。您就让太医诊诊脉,好让皇上放心呀,皇上为了太后的病已经寝食难安了,您怎么忍心再看他为您担心啊?”
才人停止了捶拍,慢慢地把手伸出了帐外,手随着抽泣的频率轻轻抖动,看了真让人心疼。两位太医立即上前为才人诊脉。
“怎么样?”潘公公问道。
“脉相确实非常虚弱,有些虚浮,需要静养调理。”两位太医的诊断完全一致,“不过应该没有大碍,不至于卧床不起,恐怕还是才人心里有疙瘩。”
潘公公摇了摇头,他原以为天底下脾气最大的人是这位明成帝主子,现在看到孝才人终于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了。
还真是奇怪,皇上就是狠不下心来对她。
也许真是一物降一物吧,皇上这次总算是遇到能擒住他的人了。
回去的路上,两位年轻的太医心里忐忑不安,请教道:“潘公公,咱们回去怎么复命啊?”
潘公公回道:“实话实说。”
太医又问:“那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
潘公公笑道:“你们两个怕什么?雷就是劈下来也有高处的人顶着!”
太医连连称是,心里的鼓却越打越急了。
“我的妈呀,总算走了!”等人一走,宫女黎旭赶紧从帐子里钻了出来,她一身都汗透了,指着手臂上缠得死死的布条,“快,快拆了,难受死我了。”
黎罗边解边安慰道:“憋坏了吧?我这也吓了一身汗呢。多亏敏美人神机妙算唱了一出空城计,要不然咱们可就全完了。”
“总管和太医来咱们还能抵挡一阵,万一皇上来了可怎么办呀?总不能也不让他见吧?”黎旭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