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妃当年没有被明成帝看中封为皇后,可她却一点也不向命运屈服,这几年来一直步步为营,终于从美人爬到了妃的位置。
但这也是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有多少后宫的妃嫔美人死在她手上。
燕美人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而且还是因为孝才人不在才杀的她,要在平时,全妃才不会为了一个并不得宠的美人大打出手。
主审官员又问道:“不知道庄后娘娘的死是不是也是全妃娘娘的杰作?”
“那当然了。”小卓子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了:
“那个刺客还是咱家出去找的呢。他是个贫困潦倒的小混混,您别说,这家伙还挺讲义气,咱家出钱给他买了房买了地、安顿好他的妻小,他就什么都答应了。”
砰——!
雅间的屏风被人踢倒了,身着便装的明成帝、慕容尚琪和锦衣卫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明成帝的脸色铁青,他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多恐怖残忍的事情是一个女人、一个陪伴在他枕边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做出来的。
主审官员立即跪倒在明皇的面前:“皇上交待臣办的事,臣都办妥了。”
明成帝一摆手,主审官员退了下去。
小卓子还在半醉半醒中,手拿着酒壶酒杯,冲到明成帝面前骂道:“谁呀?哪个吃了豹子胆敢在你卓爷爷面前撒野?”
锦衣卫叭叭给他两耳光,帮他好好地醒了醒酒,痛得他倒在地上嗷嗷叫:“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明成帝真恨不得上去一脚跺死他,被慕容尚琪阻止了:“皇上息怒,留着他还有用处。来人啊,给他醒醒酒。”
锦衣卫将几盆冷水往小卓子头上一泼,他终于清醒了过来,看清楚了坐在他面前的是谁!吓得三魂去了两魄,跪在明成帝的脚边一个劲的讨饶,把什么都招了。
全妃做事一向谨慎,她把小卓子派出去之后,还派了两个小太监偷偷跟着他,有一个被慕容尚琪截住了,另一个则赶紧跑回来给全妃报信。
全妃整个人都吓傻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成帝和世子会联合起来设这个局骗她,看来明成帝早就对她起了疑心。
什么把孝才人贬到养安殿保胎,什么把世子降职,其实都是以退为进的方法,为的就是使她放松警惕,自动露出狐狸尾巴。她也是病急乱投医,竟没有慎重考查就轻信了那个主审官员。
现在恐怕明成帝已经知道了一切,她该怎么办?
全妃慌乱了一阵,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明成帝决不会放过自己,她把皇长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差人将他送到太后那里。
她若是死了,把她的儿子送到任何一个妃嫔手里她都不甘心,只有交给孩子的奶奶她才放心得下。
送走了孩子,全妃留下了一封信,换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化了自己最喜欢的妆,戴上自己最喜欢的首饰,带着一个宫女,提着一个食盒去了养安殿。
她就是死,也要为自己的孩子登上帝位扫除一切可能成为障碍的人。只要她的孩子成了皇帝,她就没有白死,她生前未曾得到的荣耀和地位就会在死后得到补偿。
想到这,她竟然笑了。
明成帝让小卓子在口供上画了押,就带着他和一干人等回宫找全妃算帐。
他的袖口里还装着那封笑儿写给慕容尚琪的情信,他对此仍很怀疑,明明是笑儿的字,怎么能伪造得了呢?
全妃来到养安殿却被门口的锦衣卫给拦住了:“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进去,全妃娘娘请回。”
这点小事可难不倒全妃,她柳眉一竖,骂道:“混帐,本宫就是奉了皇上的口谕特的来看孝才人的。还不放行?”
看到锦衣卫不相信的样子,她又怒道:“怎么?还要本宫亲自去把皇上请来吗?”
锦衣卫只能放行。笑儿很客气地接待了全妃,闹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看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人。
“姐姐不会只是来陪妹妹喝茶的吧?”笑儿担心全妃是想用冷言冷语来刺激她。
“妹妹的手真巧。”全妃拿起笑儿做的小衣服看了看,“看衣服的颜色,妹妹是希望生位小公主吧?”
“姐姐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有什么话直说吧。”笑儿紧张地抓回了衣服,怕全妃在上面做什么手脚。
全妃阴险地笑了笑,把所有的下人都撤了出去。她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椰蓉糕推到笑儿的面前,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笑儿摇摇头:“孝慈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你知道敏妹妹为什么这么得宠吗?”全妃叹了一口气,“你刚进养安殿,她就在一夜之间成了敏嫔。”
提起上官敏佳的所作所为,笑儿不是一点点心痛。
全妃将一切看在眼里,细声道:
“本宫一直相信你和世子是清白的,可敏嫔将那封信当着颖妃的面交给本宫,她们都说要交给皇上,本宫能有什么办法?本宫想既然你们是清白的,那查清楚对你们也是件好事,省得别人再拿这件事做文章。”
“那封信竟是上官敏佳伪造的?”笑儿的手不觉间握紧了,她望着全妃,冷声道:
“姐姐若真的相信孝慈是清白的,为何不直接向皇上说明白?你将那封信交给皇上,心里一定特别高兴吧?如果信是真的,皇上会要我的命;如果信是伪造的,皇上就会治上官敏佳的罪。”
“妹妹这是什么话?本宫可是一片好心,才把这些事告诉你的。”全妃仍镇定地装出一脸慈悲的模样——
“后来她又趁你被押在养安殿之时博得了皇上的欢心,成了敏嫔。本宫只道是她想往上爬,这在后宫之中也是寻常的事。
可本宫没想到敏嫔的心那么狠,为了彻底除掉你,她居然在皇上的枕边说她亲眼看到你和世子有私情,而且还说是你主动去勾。引的世子。”
笑儿冷笑道:“上官敏佳在枕边说的话,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妹妹,你听本宫说完嘛。”全妃接着道:
“你们姐妹感情深厚,皇上是知道的,他见敏嫔都这么说就深信不疑了。皇上到底是个男人,他哪里受得了这个气?
可他又不想把这件事让天下人知道看他的笑话,也不忍心对自己的兄弟下手,所以他就让敏嫔来找本宫,让本宫来送你上路。”
笑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趾直往头顶钻,皇上怀疑她要她死也就算了,可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亲骨肉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敏嫔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仗着皇上的宠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她出的主意,倒要本宫来做这个恶人。”全妃继续煽风点火:
“本宫与你也算是姐妹一场,不想不清不白地送你上路。也请妹妹不要让本宫为难,你也是要做娘的人了,应该能体谅本官的难处,本宫还有一个儿子要照顾。”
笑儿站了起来,向门口冲去:“我要去见皇上,当面跟他问个清楚!”
“妹妹,你别傻了!”全妃一把拦到了笑儿的面前:
“没有旨意,你能出得了这个门吗?就算出去了,皇上会见你吗?如果他对你还有一点留恋的话,会让本宫来吗?认命吧!因为咱们都是后宫的女人。你还有什么心愿就告诉姐姐吧,姐姐一定帮你达成。”
明成帝一行赶到舞明宫,却没有看到全妃,问遍了宫里的下人,也没人知道全妃去了哪里,只知道全妃走之前留下了一封信,说是待会儿颖妃来了交给她。
明成帝又怒又急,拆开信看了看,恼怒地往地上一扔。
尚琪捡起来一看,是一封全妃写给颖妃的信,意思是说,她们的计划已经被皇上察觉,让她赶紧想办法脱身。
“皇上,以臣看,颖妃娘娘不是那么有心计的人。这信中的话未必是真的,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尚琪说着,突然大叫一声:
“坏了!全妃一定是去养安殿了!”
“养安殿?她知道自己的恶迹败露,所以去报复笑儿?”明成帝吓坏了,“这个女人太恶毒了!”
尚琪急道:“皇上,您快去救她们母子!”
明成帝夺门而去,尚琪收好信赶紧带着众人跟上。明成帝在心中念道:“笑儿,你不能有事!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因为跑得太急,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在过一座人造石桥时,明成帝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总算是扶着扶栏站住了,可袖口里的信却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