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如此。”白镇再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还伸手摸了摸鼻子。
“吃饱了吗?”卫承煜掀掀眼皮,风轻云淡的说,“吃饱了就干活。”
陆枫悄悄地打了个手势,见到这个手势的人,认准了自己看中的那一个,半夜就通过各种方式打晕对方,摘下他腰间的流苏,顶替对方的身份文牒,化作傅凌天的手下,混进冒名顶替的队伍中去。
被弄晕的人,全被捆了丢到一个地方,严加看守,不见天日。
与此同时,正从边关赶回京城的古家父子一起飞奔回城,天空电闪雷鸣,在这暗夜之中连路都看不清楚,只能拼着老马识途,一劲儿往前狂奔。
忽然一道惊雷劈在山峰,白色的电光照应了山间的一切,也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泥猴一样的人影从山上滚下来,咕噜噜滚到他们的马蹄下方,马儿受惊,往天空高高的跃起。
古若尘差点被这马给颠到了地上去,忙抓住缰绳,紧紧的趴在马脖子上,硬生生把马头拍歪了位置,这才没有让它马蹄把滚到马蹄下的人给活活踩死。
瓢泼大雨中,马上打个响鼻,白烟弥漫,穿着蓑衣的古若尘愤怒的一甩马鞭,马鞭噼啪炸响划破空气,他对着那地上滚着的人骂道,“哪个不知死的,跑来我的马底下找晦气,是不是想死啊?”
被他这么一骂,躺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并大声的嚎叫,“饶命,饶命,好汉饶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谁要杀你?我刚刚就是骂你两句,又不是真要杀你!”古若尘看他这么大反应,气得差点岔气。
“若尘!”一声低叱,古震呵斥他,打马过来,率先下马来,扶起地上的人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会深更半夜的躲在这里,也不去找个躲雨的地方?”
没想到被他抓住的人浑身抖如筛糠,一把推开他的手,就抱着头,滚在地上嚎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这一看就是被人追杀,吓的快疯了的人。
父子两个齐齐一怔,心中同时涌起不对劲的感觉,恰恰这时又一道惊雷劈下,听着雷声,耳边又响起这男子的大喊大叫,听着就惊恐莫名,撕心裂肺般惊慌。
“不要不要!饶命啊!饶命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考了,我不考了,我不考了呀!”
迎着雷电,这人的脸面被映照出来,脸色惨白,两眼黢黑,跟个怨鬼幽灵似的,却还是能看出像个书生。
而且听他话的意思,应该是赴京赶考的书生,不知怎么的,深更半夜流落在山郊野外,还被人追杀。
“爹,怎么办?”古若尘有点为难,甩了甩马鞭落下一串雨珠,他们赶着回京,可总不能把人就这么丢在荒郊野外,让野兽拖走吧?
“先把人带走吧,总不能留在这儿。”古震这人从地上扶起来,牵到马上自己护着,一行人快马加鞭,找到一个破庙,就率先进去躲雨。
庙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呜呜刮着风,他们两父子武艺高强,艺高人胆大,什么也不怕,拿着手中刀剑,把这屋里扫荡一遍,整理出几片干净地方,燃起一堆篝火。
火光照亮,被丢在一边的小书生这才展露真容,瞧这刚刚弱冠年纪,身量修长,穿一身灰色麻布衣,就是看着有些狼狈,一身的泥水不说,手臂还被人砍了一刀,整个半个博都被血水浸染。
“小兄弟,你受伤,我这里有金疮药。”古将军过来放下手中刀,从包袱里翻出金疮药,递到小兄弟面前。
那小兄弟蹲在一边儿,发现有人伸手过来又吓得往后退缩。
“哎,我说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大男人,胆小如鼠的,我们又不是鬼,你怕个屁啊!”古若尘最讨厌娘们唧唧的男人。
两句痛骂反倒把那小书生骂的不那么怕了,偷偷摸摸的从膝盖里露出两只黑黢黢的眼,幽幽的盯着他们,“你们不是来杀我的人?”
被这眼睛盯的发毛,古若尘拿着手里的木柴丢到篝火里,让火烧得更旺,带来几丝暖意,他将身上湿衣服脱开,抖了两下,放在旁边的木架上晾干。
一边狠狠翻了个白眼,“我们干嘛要杀你?再说了,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都不够我们砍一刀的!若想杀你,你现在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说的还蛮有道理,这小书生果然不颤抖了,轻轻的接过古将军手里的金疮药,捏在手中,整个眼都发直。
“小兄弟,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何你会遭人追杀?”古将军上下打量着书生,直觉不对,就低声询问。
小书生默默的咬着嘴,盯着他们不说话。
古将军笑了笑,面相看着就忠厚不凡,自我介绍道,“别看我们父子两人这样,其实我们是从边关回来的武将,正要回京述职,若你有什么遭遇,可以我们说一说,或许也能帮上几天忙呢?”
“你们是回京述职的武将?”小书生没想到这对父子居然还是武将,还能进京述职,或许能见到皇上呢,他差点从地上蹦起来,看他们的眼光立马变得不一样。
看他这样就知道有事儿,古若尘拧着眉头,丢掉手里树枝问他,“还真有事儿?”
“有事儿!”小书生咬唇,犹豫片刻,最终定定的点头,“还是天大的事儿,反正现在我不说,迟早也会死于非命,不如拼一把,为自己谋一条生路,或许是天不绝我,让我在面临绝境时还能遇到贵人!”
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遭遇,都说给了这对父子听。
他叫林静欢,原本只是海春县一名家境贫寒的学生,从小父母双亡,寄居在叔伯门下,婶婶刻薄,不愿供养他,他就到城里找了一个伙计,帮人算账写字养活自己,一边寒窗苦读,指望着有一天能金榜题名,荣归故里。
可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光是乡试就连考了两次第三次才中,第一次是因为身体营养不良,太过紧张直接晕倒,第二次是吃坏的东西,拉肚子不能参与考试,好不容易做第三次祖坟冒青烟让他考上了,他欣喜若狂,就在这时,有一伙人来到他家,询问他想不想金榜题名,以后官路亨通,享尽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