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是从未想过卫承煜会用这种事来陷害他们,皇上却这样想了,这证明皇上已经开始猜忌卫承煜。
“皇上。”古若尘心慌,赶紧咬牙道,“承煜他不是那样的人,还请皇上您稍安勿躁,待我们问清楚了,再下判断。”
“还判断什么?你问的清楚吗?我看你们都不理解卫承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朕这里和傅凌天那里左右逢源,我看傅凌天对他也很是看重,居然逼宫这样重要的事情都能让他知道。”皇上撑着额头,语气很有些不耐道,“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就当是给你们一个教训,朕可以饶你们一次,回去闭门思过。”
好不容易皇上愿意接见他们,古若尘想趁这次机会为那些被抓的官员求情,“皇上,末将还有一事……”
话还没说完,胳膊被猛的一扯,一道警告视线瞪过来。
“你还有什么事?”皇上不耐烦到极致。
古震忙低头拱手,“回皇上的话,没什么事,末将这就带着犬子告退。”
“去吧。”皇上揉按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挥手就让他们走,侧身就问药好了没有。
郭德善忧心忡忡,“皇上,又要吃啊,您这才吃了不过一个时辰。”
“让你拿来就拿来,哪那么多废话,没见到朕头疼啊!”皇上怒气汹汹。
郭德善吓了一跳,“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拿,这就拿。”
这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古家父子耳中,他们惊疑不定地抬眸与郭太监四目相接。
将军府。
“爹,皇上很不对劲,他在吃什么药?”古若尘狐疑地问。
“为父也不清楚。”古震捏着手中茶杯,神色凝重,但皇上性情确实有变化,难道与那药有关?
“爹,也不知道为什么,傅凌天那个奸贼,没有发动逼宫,可皇上分明已经怀疑承煜。”古若尘坐立不安,随即起身,“不行,我得去提醒他。”
“坐下。”古震狠狠瞪了自己这个傻儿子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无论是皇上那边,还是傅凌天那边,所有人都在怀疑他,你要是这时候与他交往过密,岂不是害了他?”
“那怎么办啊?”古若尘一屁股坐下。
古震沉吟片刻,“皇上既然没有问责我们,那就也应当不会问罪承煜,先等等吧。”
“还等什么呀?”
“让你等就等,哪那么多废话,不准你出去惹事儿啊!”古震呵斥一声。
“行,我不去。可那些被抓到牢里的官员怎么办?”
“再等等吧,皇上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其实古震心中也没有底。
这边厢。
皇上忽然召集卫承煜,就带他去了神龙卫的集中营。
轰然一声响,像平地惊雷,过路的工人听到,都吓得一哆嗦,差点跪倒在地,而已经听了很多次的神龙卫们,却只抬眼瞄了瞄,就摇头说恐怕又失败了。
“承煜,难道你没什么对朕说的?”皇上一边往前走,一边徐徐问道。
“皇上问的是不是昨晚的事?”卫承煜倒神色平静,其实就像昨晚的事和盘托出,没有一丁点保留。
两人已经走到神龙内部,看到地面炸出一个老大的坑,旁边也有侍卫被炸伤,胳膊往下汩汩流血,被人搀扶离开。
姜念悠背对他们,强调制作的时候带专用的盔甲的重要性。
若非姜念悠开口说话,他们还真认不出,全身上下被盔甲掩盖的笨重东西居然就是她。
“朕想问的是,既然你早已知道他的计划,为何不亲自来面见朕,反倒直接调动军队啊?”皇上语气平和,可分明带着深意。
卫承煜迅速单膝跪下,两眼清明,“皇上,并非微臣不说,而是当时,微臣身边已被牢牢监控,为避免打草惊蛇,臣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有逾矩,还请皇上恕罪。”
“哎呀,这么紧张做什么?朕又没有要问你罪的意思。”皇上转身,笑呵呵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只是,自古以来君臣父子都要恪守规矩,你现在已经是侯爷,手中已无兵权,就不能再调动以前你那些子弟兵了。”
“皇上,微臣并无此意。”卫承煜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哦,这不是你的意思,那就是古将军的意思了?”皇上若有所思地颔首,“也对,你现在已无兵权,真正有兵权的是古震,那些兵士,也都是他带出来的,自然也听他的,甚至听他的话比听朕的还多吧?”又是几声轻笑。
可卫承煜一点都不觉得是玩笑,又跪下道:“皇上,古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理应先向皇上汇报,皇上并未见他,这才心急,先调动军队拱卫。”
“哦,你一说起来朕还有点印象,估计确实有求见过朕,是朕当时身体不适,也就没有见他,说起来还是朕的过错。”皇上笑呵呵地拍了拍额头。
又回身将卫承煜从地上扶起来道:“承煜,怎么动不动就跪啊?别这样,起来吧。”
说完,毫无预兆地话头一转。
“朕听闻,你在边关打败两国士兵时用了很多火药,听说可裂金石,可毁城墙。”皇上略微苦恼地望着场中又做失败的火药道:“可怎么,现在看来,这效果并不如传闻中那样厉害啊?光是要做出那么多火药来,都不容易呀。”
“皇上,传闻不可尽信,确实有夸张了些。”卫承煜略微蹙了蹙眉,平和的道:“再说,这火药的性质不稳定,不可暴晒,不可雨淋,也不可乱动,士兵在使用时若是随意乱动,也会把自己炸伤,若不熟悉其中道理的人来制作,确实不容易出成品。”
说到这,卫承煜又道:“即便是拙荆,微臣也担忧她受伤,更何况,如今已经身怀六甲,长期碰这些东西,对身体也有损。”
“原来是这样。”皇上又低低笑了几声,不明其意,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就这样吧,今日朕就允许卫夫人回去,如何?”
“多谢皇上恩典。”卫承煜行了个礼,向来无波也无澜的面上,也露出了一点喜意。
校场中,姜念悠心累地把自己憋在盔甲里,笨重地拿手戳了戳那个神龙卫,气道:“我说你,就你,你把这东西做这么大干什么?是不是想炸死自己,还想炸死同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