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中间扑朔迷离,赵敬政被褪去官职,押入天牢待审,期间数次有人收集证据,斥责卫承煜以及工部尚书等人血口喷人,捏造证据。
更甚者,从金城北上,准备秘密进京城,向圣上告御状的贫寒子弟在路途中遭遇不测。
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此事不了了之,那贫寒子弟死得冤枉,现场还被伪装成被山贼所杀,与旁人无关。
现在整个朝堂都闹哄哄的,所有人都极其不齿卫承煜,斥责其已经变成贼党一脉,所行之事实在令人不谢。
刚开始,荣尚书看着闹哄哄的吵闹,他是闭口不言,站在一边从不参与,次数多了就被旁边人拉着袖子扯,为何不出言指责,难道也认为卫承煜所言所行是对的?
荣尚书摇头,当然不认为是对的。他也不敢置信卫承煜居然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去当傅凌天的狗,那可是他灭门的仇人。
这里面铁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这一天下了早朝后,他远远的跟在卫承煜身后,见他被内侍带进勤政殿,想来是去皇上密议。
于是他等在外间,一直等到卫承煜出来,他大步上前去,也不说话,就上下打量卫承煜。
卫承煜下拜,神态恭敬,“尚书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你果然当了他的走狗?”荣尚书开门见山,直接质问,“承煜,无论你我两家如何,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为人处事应当有底线。”
“大人所言何意,承煜听不懂。”卫承煜继续装傻,又拜了拜道,“大人若是无事,我就先告退了。”
荣尚书也没拦着他,反而让他走人,只站在背后瞧着他背影看了半晌,实在有些看不清楚卫承煜的路数。
如果他要取得傅凌天的信任,自己能理解,可是残害忠良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就为了给他全家报仇,这是否有些过了?
刚刚他已经尽己所能提点过了,如果卫承煜还是一意孤行,路走偏锋,那他也管不了,只能叹气摇头,心烦意乱的回去。
一进家门就问管家,“表少爷回来了吗?”
管家不自在的“啊”了一声,然后低头肃穆,小声的回,“回老爷的话,表少爷还没回来呢。”
“怎么还没回来?”荣尚书眉头紧锁,心里慌得很,“难道是已经回去了,没有与我们说?他也不是那种不知理的孩子啊?”
管家无话可说,恰恰他怀里还有一封信,也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可以想着,就是那边寄过来的信件,可能有大事,还是咬咬牙把信给拿出来了,“老爷,兰州城那边来信了。”
“拿来看看。”荣尚书拿过去拆开,一目十行看过后立马坐直了身子,抬眸盯着管家问,“表少爷也没有回去兰州城,他们家人现在写信过来问他是否在我这儿,可他明明不在这儿。”
“管家,你说表少爷当时走时有没有交代自己去了何处?去做何事?”
管家满头冷汗,浑身哆嗦了一下,只能战战兢兢的哆嗦,“老爷,这这这奴才也不知道啊,表少爷要走时也没交代他去哪儿。”
“那可怎么办?”荣尚书站起来背着双手,走来走去,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浩然这么大的人,行事向来沉稳,他从不曾这样不辞而别过,会否遭遇不测?如果他在我的地界里出事,那我可怎么交代?”
“不行,这是我得报衙门,得好好查查他去了何处。”
眼看荣尚书就要出门,管家知道事不可避,那只好伸手拦下老爷,“老爷,你别去。”
“你这是作何?”荣尚书奇怪的望向管家。
管家无奈,犹豫了半晌,被荣尚书吼了一嗓子,“要说什么就赶紧说,扭扭捏捏的做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管家被吼的一抖,只能脱口而出,“老爷,您要是想问表少爷去了何处,那就去问二小姐吧,二小姐应当知道。”
“弦儿?”荣尚书莫名其妙,但还是赶紧召来荣锦弦询问。
荣锦弦听话,手里扭着帕子,眼神左右飘忽不定,但是却咬紧牙关就是不说,“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你问我我也说不出。”
“你不知道!管家明明说就是你送你表哥走的,你表哥去了哪里你能不知?你快说,他去哪儿了?这都半个月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荣尚书觉得不对,赶紧询问。
荣锦弦捏紧手中帕子,咬着嘴唇道,“他去何处与我何干?爹,你不必问了,问了我也不知道。”
“你!”荣尚书气得站起来,正要吼一嗓子,看看荣锦弦眼眶红红的,人也消瘦了许多,又不忍心在责骂她,就长叹口气转过身,眼不见为净道,“管家,赶紧把二小姐带回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来!”
然后又将荣锦弦身边伺候的丫鬟,带到面前,厉声责问,让她说出二小姐到底让表少爷去做了什么?去了何处!
丫鬟还一问三不知,被管家威胁要将她卖给人牙子,丢进窑子里去,这才吓得涕泪横流全部交代。
她好像是听过二小姐跟表少爷说过,要狠狠的给姜念悠一点教训,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荣尚书听后,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过了半晌就挥了挥手让这丫鬟退下,并告诫她忘了今日的事,也不准对外说起这件事。
知道自己女儿心里放不下卫承煜,荣尚书心中也十分烦闷,他倒是不担心陈浩然能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毕竟他人品放在那儿,行事又稳重,理应不会如何。
可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在意,于是让管家偷偷的派人去宁县一趟,如果找到表少爷赶紧带回来。
夜色深沉,荣尚书睡不着,仅穿着中衣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忽然卫承煜来到跟前,朝他拜下道,“荣伯父。”
一听到这称呼,荣尚书眉头跳了跳,也对他的出现有些惊吓,片刻工夫后才阴阳怪气道,“卫大人,你这声伯父,我可担当不起啊,不知卫大人深更半夜避着人,特来我府中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