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脸色黑如锅底,抬手就重重地拍在龙椅上,怒上呵道:“朕不是在询问你们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们,朕要攻打大梁,你们谁可出战?”
他一发怒,满朝文武就哆嗦了一下,全都跪在地上,生怕皇上又一个不开心,把他们谁拖出去直接给斩了!
皇帝现在暴躁易怒,情绪不可琢磨,而且性子变得极为嗜血,与以往大不相同,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有人在心头偷偷的想,皇上这样倒像是快失心疯了。
满朝文武寂静非常,没有一个人敢出头,有那么多前车之鉴,现在谁还敢上前找死呢?
皇上越发恼怒,把他们大骂一顿之后,竟然只派了一个刚刚升上来,入朝还没有半年的从四品将军,虎威大将军领兵,讨伐大梁!
所有人都还记得,当时这位小将军,被皇上指派后不仅不以为喜,反倒吓得满面苍白,连话都说不出的窘样!
现在,那些曾经带过兵的,都以年岁太老,或者身患重疾为由,早就告老还乡或在屋里缩着,不再入朝为官。
皇上也正好不喜欢权力掌握在这些老臣手中,就顺手推舟,把他们全都踢出朝堂,现在要想把他们叫回来,自然是难于登天,而还能用的,都镇守四方,轻易动不得。
到如今,他竟然要指派一个,才刚刚升上来的小将军去讨伐别人。
想到这些,他不禁更加恼怒,就越发不管不顾的,非要狠狠的给林现一个教训。
他心想,林现这才刚刚登上皇位,不过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皇帝,想必这国坐也不稳,内乱也还没有完全平定吧?
不如就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乖一点,别有事儿没事儿,就来这里摸老虎的屁股,不知天高地厚。
半月之后,数十万大兵,陈兵边境。
早就已经在十日前回到国内的林现,听说大宋国的皇帝要派兵打过来,当即冷冷的一笑,他正愁着满心的力气无处发泄,这发了疯的神经病皇帝就撞上门,岂不是正好?
也是凑巧,大梁国的满朝文武,还在逼他立后,他不想立后,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把这事儿往后拖一拖。
自己亲自带兵,点兵三十万,亲自开往边境,跟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虎威大将军狠狠干了一架,直接一脚把人从马上狠狠踹下来,两边开打,狼烟四起。
这场仗打得虎头蛇尾,这虎威大将军带兵还稚嫩得很,甚至比不上卫承煜的一个手指头,林现虽然不愿承认,但他不得不说,卫承煜是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
而眼前的这个被俘虏的,却比不上他一根汗毛。
这场仗只打了一个月,就偃旗息鼓,大宋国被打得落花流水,主将被俘虏,败得极为难看。
战败的消息传进大宋国的都城,皇上猛然瘫在轮椅上,眼神发直发虚。
满朝文武是瞬间炸了锅,焦躁的互相议论,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说过现在大宋国的处境还不宜开战,不宜开战,可皇上非要开战,现在,战败了吧?
仗打完,脸也给丢了个干净,烂摊子总得要收拾。
皇上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大受打击,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
满朝文武商量之后,只能尽快的发出求和文书,由礼部尚书和内阁大学士,亲自带人前往边境议和。
得到的结果是,他们被割让了三个城池,献上三十车的金银珠宝,还送了个公主过去跟他们的亲王和亲,不是当皇妃,而是当王妃。
因为林现直接放下话来,他现在还没立后,也对这公主没有意思,干脆就给了他的兄弟,也是一样的。
面对这种侮辱,大宋国虽然满心不愿意,但却只能憋着忍着,只要不再打仗了,让两国休养生息那就都是好的!
一场仗打下来,大宋国沦为周边国家的笑柄,国内也有一段时间民生凋敝,整个京城的气氛都不太好。
等看完了这场大戏,姜念悠还有一种,这皇帝真是疯的不轻的想法,这么骚的操作,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昏庸无道也不是这么昏庸无道的吧?
将手里的药草丢到巢臼里,姜念悠弯下腰,拿着两边的滚轮,一下一下的压着药草,咔嚓咔嚓的响声响在耳边极具规律性,姜念悠手上做事,心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听说最近,皇上情绪越发不稳,甚至都有些发疯的嫌疑,整个京城大街小巷都流传着这个小道消息,连民间都已经听到了这个传闻,想必真实情况更加严重,也不知道荣锦瑟如何了?
勾起唇角,姜念悠冷笑,想想也是,明明不适合打仗,这疯皇帝却偏要去打仗,被打得落花流水回来,脸也丢尽了,里子掉光了,此后就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这样大的心理打击不疯也得疯吧,姜念悠摇了摇头,心里越发的厌恶。
她从千盛楼那边得知,宋帝就算是打了败仗,也在不遗余力的派人追杀卫承煜,这让姜念悠心惊胆战。
转念一想又有些心安,既然还在追的话,那就表明,卫承煜还没有被抓到,那他就还是安全的!
只是现在,不知道去了何处?
缓缓叹息一声,姜念悠抬头望着天边云彩,浮光流动,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其实她本应该想办法离开这里,去西凉国找陆峰他们的,可是因为心里实在担忧,她还是隐姓埋名,在京城的回春堂的后院里,浑浑噩噩的过着,等待着。
每隔一天,就去千盛楼那里询问消息,卫承煜找到了没有?有没有他的消息呢?
承煜,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
远在西凉国后宫御花园内,卫承煜躺了两个月,身上早就躺散了,好不容易被御医放了出去,可以随意活动,卫承煜就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打了一套拳。
他的身法,利落风姿毓秀,不过是随便打一套拳而已,硬是打出了大宗师的风度,只把西凉国来探望母后的皇帝给镇住当场,迷了眼睛。
坐在凉亭上方,正在抚琴的太后娘娘闫雪儿,感觉到有人来了,双手轻轻抚了琴弦,让语音袅绕江西,她转回头就看到属下曲径通幽处,自己的皇儿正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