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汗毛有竖起来，要看看吗？”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眼底藏着几分考究。
明熙月却沉浸在自己绝佳的演绎中，不仅要晃着他的胳膊，还用自己的脑门，在沈清鹤的胳膊上拱了拱。
“我今天想请半天假，可不可以？”
她有稍微化了一点淡妆，眼妆更淡。
可她的睫毛生得十分优越，即便没有涂睫毛膏，可纤长卷翘的睫毛，伴随着眼睛毫无章法地眨动，跟一排小扇子似的扇来扇去，将眼神也衬得更加灵动无辜了些。
她每一次眨眼，都像是要推翻沈清鹤心头的城池一寸。
直到她彻底攻城略地。
不过，沈清鹤没能让她到那一步，他直接沉声问：“事假？病假？”
明熙月继续眨巴眨巴着大眼睛，低声道：“事假你好批准些，还是病假好些？”
沈清鹤的嘴角轻扯。
“因人而异。”
换做丁特助，不是他公寓着火烧掉了他全部存款和家当，以及病得必须进加护病房医生轮番照顾的程度，他都是不批准的。
但如果是她的话……
明熙月顺利出了别墅，是在十分钟过后。
她跟沈清鹤明明白白地说明了，是受程知林所托，再加上刚好程纵拿奖了，她请半天假把生活费给他送过去。
她将程纵形容得十分可怜，只差风餐露宿，靠捡瓶子拾垃圾维生了。
沈清鹤似乎被她说得厌倦了，才答应批准她半天假期，下午一点半必须准时到公司报道，明熙月满口答应。
三天两头请假还能不被辞退，这样的待遇，估计也只能亲戚就是自己顶头上司这里才可能有的了。
上车前，明熙月看了眼司机帮他接过去的松饼和凤尾鱼礼盒，眼皮晃了晃。
刚才她拎着这两样东西下楼的时候，沈清鹤看她的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
她又不是去走后门送礼什么的，他至于那副表情么？
隐隐约约的，总感觉他想要吃人，实在不愿意的话，不同意她请假不就得了吗？
这男人，可真难伺候。
明熙月着实没想到，去机场的这段路，上班高峰期能堵成这样，眼看着时间已经九点半，可车子还堵在半道上，连动都不动的，她只能干着急。
“师傅，这还要堵多久啊？我赶着十点钟到机场接我朋友，去晚了他就走了。”
明熙月不由得催促道。
司机摆摆手：“这时间，高峰啊，堵车不是很平常的事？你去接朋友的话，等他下飞机直接给他打电话，让他等你会儿不就行了吗？”
司机已然是习以为常了，可明熙月却没办法。
她本来还打算给程纵一个惊喜的呢，再说这个节骨眼，要是程纵机灵，猜到她是来给他送钱的，不见她怎么办？
可着急也没办法，明熙月只能打开手机，焦急且无聊地翻开了程纵的朋友圈。
他上一条朋友圈，还是在跨年夜的前一天转发的学校动态，附带了轻飘飘的一句明天回家，就再无下文了。
明熙月也没往下扒拉，见车子缓缓挪动了，才收起手机，眼巴巴地看着司机。
“师傅，我晚点还要回公司去上班，时间太紧了，我给你加钱，走到前面不堵的路段，帮我全速前进下。”
师傅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狂点头：“好嘞，小姑娘！保证不让你迟到，准时准点接到你朋友！”
听他打了包票，可明熙月却并不放心。
而事实证明，师傅就是在吹牛逼，车子走走停停，后面的确全速疾驰了一段路，可真的到机场的时候，已经距离程纵下飞机十多分钟了。
明熙月匆匆忙忙赶到接机口，手上还拎着几盒东西，机场又是人山人海，她走路走得是磕磕绊绊的。
果然，都走了啊……
明熙月压根儿没从接机口看到成群结队的，青春洋溢的面孔。
无奈地往外长舒了一口气，实在没办法了，她才打算暂时放下手里面的东西，给程纵打个电话过去。
“妹子……姐姐？”
一道还算清亮，又略带两分调皮的男声，从明熙月的侧面响起。
她循声看去，望着身旁走近的男孩，指了指自己。
是在叫她吗？
男孩穿着黑色加长款羽绒外套，左胸口缝着一高的logo，明熙月见此，才意识到他是程纵的同学。
看他这身阳光气和身高，估摸着，是跟他一起打篮球的？
如此反应过来，不等他再说话，明熙月已经率先扯了扯唇角。
姐姐？
高三生而已，她最多也就大他两岁，这声姐姐叫得过分了。
男孩之前有幸在小区门外见过明熙月一面。
他是程纵的队友，那天带着程纵和其他同学回家里去洗澡，刚好在小区门外见到了明熙月，她当时的扮相很清纯靓丽，的确是程纵的菜。
所以，他们当时都怂恿程纵上去要微信，事实证明这家伙的魅力的确不浅，还真把人姑娘的微信要到手了。
不过之后他就没再见过明熙月，前段时间训练受了伤，一直都在家里面养着，这次也只能沾沾球队的光，跟去观看篮球比赛，却没能上场。
好在教练心疼他，还是让他穿上了队服，结赛时能有幸跟队友们合照两张。
刚才远远看到明熙月，他还只觉得熟悉不太敢认，而近距离看到明熙月，才确定是她。
见她外套里塞着一套职业装，又化着妆，眼神凛厉很有气场，他觉得之前还是看走了眼，这应该只是个看起来显小的职业女性。
是个姐姐。
不过，姐姐看他的眼神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友善的样子？
“你是程纵同学吗？他现在人呢，还在机场没有？”
明熙月言简意赅，道明自己的来意。
“在的在的，就在休息室，我现在就带你去。”男孩忙不迭应声。
在飞机上的时候，有个队员吃坏了肚子，这会儿不大舒服，所以教练让大家下飞机后在休息室里休息会儿，晚点再回学校。
今天呢，也给大家放了假。
休息室里，程纵坐在边边角落，没玩手机，没聊天，思绪仿佛有些放空，仰着脖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骤然听到队友叫自己，他收回思绪，偏头来：“怎么了？”
“不得了不得了。”
队友一下子扑到他面前来，激动地说：“就，你之前老在寝室里面看的那张照片，照片中的美女，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