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特助眨眨眼，只道：“再说昨天你还帮沈总挡了一耳光，哪怕你做了天大的错事，沈总哪怕是还你这份情，也不该跟你生气啊。”
“鬼知道他在想什么，别跟我说他了。”
明熙月烦躁地把面前的合同一摔，回头来怒目圆睁，死死地瞪着丁特助，让他近距离感受到了他离死亡的距离有多近。
“好好好，我闭嘴。”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丁特助还是捂住了嘴巴。
“等等。”
明熙月忽然反应过来，桃花眼灼灼：“你刚才说我做了天大的错事？”
“呃……”
丁特助清晰地感觉到死亡正在朝着自己一步步地靠近，要想好好活着，得他自己拼命争取，所以，他把头摇得不能自已：“我不是，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说过明秘书有错，错都是沈总的，都是他不该。”
“这还差不多。”
明熙月扯了扯唇，这才将视线移回去，看了眼时间，刚好下班，她拎上包打算出去。
刚好，眼角的余光瞥见沈清鹤就站在助理室的门口，朝着她和丁特助的方向看了过来，她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径自越过沈清鹤的身畔，往电梯口走去。
沈清鹤似乎也把她当做透明的，她走远了还听见他叫了一声丁特助。
另一边，丁特助因为在背后偷偷说了沈总坏话而罚下蹲五百个，而这端，明熙月把电梯一层的数字按钮按得啪啪响，仿佛电梯跟她有仇似的。
一路上，在心里问候过沈清鹤的祖宗千百遍，明熙月来到了跟向晴约定好的餐厅。
向晴已经提前到了，远远地就冲着明熙月招手。
等她落座，向晴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从桌子另一端绕过来，走到明熙月的身边坐了下来。
“跟我说说，你和沈清鹤两个人怎么了？”
向晴也刷过新闻了，黄老板这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了，网络时代，信息更新换代很快，没多久沈清鹤那些子虚乌有的污蔑和丑闻，也都会被时间掩盖，往后，他还是他，网友们，也还是那群冷漠的网友。
大家，互不相关。
明熙月喝了一口面前的热茶，刚放下杯子偏头，就发现向晴用一种分外八卦的眼神看着自己，明熙月气笑不得：“我那事儿来了，心情不好，你别用这样的眼神挑衅我。”
向晴哦了声，收敛了些许目光，然后才托着腮，饶有兴味地问：“那我换个说法，昨晚你安慰沈清鹤了吗，怎么安慰的？”
“……”
明熙月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这说法，你还不如不换。”
“嘿嘿。”
向晴依然八卦，笑得贼兮兮的。
有一说一，明熙月现在的确很需要一个倾诉对象，否则早上在沈清鹤那儿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一直闷在心里，她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憋出病来。
几分钟，跟向晴把每一个细节都说明。
向晴沉默了半晌，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明熙月，似笑非笑，搞得明熙月的心里不太痛快。
“你要么安慰我，要么闭嘴收回你的目光，别这样盯着我行吗？我怕我忍不住要揍你。”明熙月无语地恐吓道。
向晴仍然嘿嘿地笑。
“熙月，你是傻瓜吗？”
好半晌没开口的人，一开口就是损自己，明熙月觉得很受伤，拿上包起身：“我走了，单你自己买。”
“别啊，别。”
向晴立刻拉住了她，正色道：“我跟你明明白白地说吧，沈清鹤这显然是在保护你，你是当局者迷，没看明白而已。”
“……你在说什么？”
明熙月嘴角抽搐，不知向晴所云。
“现在舆论的确平息了，但黄臣泽是不是恨透了沈清鹤跟你，是不是发短信威胁他要弄死你俩？你凌晨是不是还没看过宋律师的回信就睡了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消息是不是已读了？”
向晴又是一股脑抛出了一大串问题，不过，话里都藏着答案。
当她话音落下，明熙月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是啊，她没记错的话，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解锁的界面，的确是没看到宋律师回复微信的提醒的，但当时界面显示宋律师是在四十多分钟后才回的消息，她的手机自动锁屏是在半小时。
就算她当时不小心睡着了，那么手机锁上屏幕后，都会有消息显示的。
“反应过来了？”
见明熙月的目光稍微有神了些，像是豁然开朗了般，向晴才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以，沈清鹤看到我咨询宋律师的消息了，知道黄臣泽威胁我们，所以……”
“对啊，他让你不要管他的事情，跟你刻意划分距离，就是想你是你，他是他，那是黄臣泽跟他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没必要扯上你。”
“他从来没有这么无缘无故凶过你对吧？昨晚你们都说得好好的，他为什么临时变卦？你在他心里可是地位很重要的小外甥女，他那么在乎你，伤你做什么？”
伤害，不过是变相的保护而已。
这种保护方式虽然显得笨拙，大概也是他能想到的，最佳的办法吧。
向晴话音落下，明熙月的视线缓缓看向窗外，心里悬着的那根绳索，忽然间，好像松懈了许多。
真的，是这样吗……
明熙月下午再回到公司的时候，沈清鹤不见了。
“沈清鹤人呢？”
明熙月揪住丁特助的胳膊问他，丁特助看向她时，眼神仿佛失去了聚焦，不过一个小时不见而已，他好像疲劳到了极致，整个人看起来，肾透支了似的。
“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丁特助的回答，几乎是用气声。
明熙月皱着眉看他：“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怎么？”
丁特助摇头：“没事，就是做了做运动，好久没练了，我的肌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让它们休息休息，我也休息休息。”
五百个下蹲，多吗？
不多。
他哪儿敢说多啊。
明熙月没听懂丁特助在说什么，也懒得再管他了，掏出手机来，翻到沈清鹤的微信，啪啪在界面上输入了一串字，可还没发送出去，她又迟疑了。
慢吞吞把全部内容都删除掉后，她才点进了沈清鹤的头像，打开了他的朋友圈。
当界面滑到沈清鹤上次在广场上给她拍的那组照片时，手下的动作顿住。
她说，重要的人要往朋友圈里发。
他便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