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鹤偏过头来，看着她。
沉吟了片刻，他才开口：“也许，卢卡是把你当做她了吧。”
不止卢卡，就连他偶尔也会把明熙月当做她，或许是魔怔了吧，又或许是她离开得也很不舍，才把自己的这份心偶尔寄托到面前女孩身上。
他看到女孩，才会想到她吧。
沈清鹤静静看着明熙月，她的侧脸小小巧巧的，如卢卡所说，很恬静很可爱，她个子小小的，性格却坚韧独立，却总让人有种想要将她抱在怀中的冲动。
想要好好保护她，很心疼她。
这一刻，沈清鹤萌生了一种别样的心思，又紧紧遏制住，扭过头来，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曾经跟女友在一起的种种，才渐渐平息了这份心思。
他真担心下次再胡思乱想，就快克制不住。
沈清鹤话音落下后就回头去了，明熙月也靠着窗户，心情很复杂。
不知道沈清鹤感觉到了吗？
她，就是那个人，不需要任何的当做。
可目前她想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不知道该什么时候才能向他承认自己的身份。
沈清鹤就是个活体工作狂，刚下飞机就直奔公司，却勒令明熙月先回家倒时差。
回家的车上，明熙月接到一通电话。
是私人侦探打来的。
“一个新发现，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沈慧和陈臻要找到地头蛇，渠道没那么容易，这其中肯定还有中间商，如果不是赚取利益帮忙拉线的，那肯定就是她周围相熟的人。”
“有意思的是，我咨询过几位朋友，这位地头蛇身份极其神秘，像沈慧她们这种大型洗钱交易，在地头蛇那圈子里根本不足为提，而他的咖位一般不可能接这种单，百分之百是有朋友连线，而这位朋友，或多或少的跟沈慧她们脱不了关系，不出意外的话，沈慧身上可能还有更脏的事。”
闻言，明熙月危险地眯起眼睛来。
是吗？真的很有意思。
“那就查查沈慧的关系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顺便连同陈臻也查一下。”
正要挂掉电话，明熙月脑袋里灵光一闪，倏地叫住了侦探。
“明安乔，你知道吗？”
“不是你的大姐吗？”
侦探跟明熙月多次合作，也自然是知道明熙月的底细的。
他坦白讲，之前就有查过明安乔，在国内做美容保养品的公司做得风生水起，目前正计划在美国纳达克斯挂牌上市，是个货真价实的商场女强人。
“安乔集团那款叫做‘青春’的美颜液体胶囊，我妻子用了好几年了，依她的说法，这胶囊好像真的就魔力，每天坚持涂抹就能冻龄，永葆青春。”
向来在电话里都是一副公事公办口吻，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明熙月还以为他是个单身汉。
却不曾想，他竟然有妻子了。
这是他第一次跟她说起自己的私事，说起来时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轻松，隔着屏幕，明熙月仿佛都能看到他在那端笑呵呵的模样。
真幸福。
明熙月不禁羡慕，等以后沈清鹤跟她老了，他跟朋友说起自己的时候，会不会也是面带笑容，像个沐浴爱河的幸福老男人？
“我也不太了解她的公司内容。”
最终，明熙月也只是摇摇头：“但听沈清鹤说，她公司的确做得不错，我之所以问你，是想说她堂堂一美容公司老总，资源和人脉肯定也很广，如果可以的话，你顺便也查查她吧。”
虽然暗中查自己的大姐，好像不是什么厚道事。
可明熙月这两天一直都在想，怎么都没搞懂，沈慧不是最疼爱明洁心了吗？为什么悄悄珍藏起来的照片，不是她跟明洁心的，而是和明安乔的？
她在家里待了这么久，记忆中明安乔很早就不待在家里，去外面念书又工作，跟家里联系很少，沈慧对她表现出来的感情并不深。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况且那张照片上还有陈臻在。
“好，一旦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侦探刚挂掉电话，下一秒，明熙月就接到了向晴打来的电话。
“熙月，你终于下飞机了！”
向晴的声音，很明显的在颤抖，听起来好像是哭过了，又好像是还在哭。
明熙月的心跳一下子束到嗓子眼。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
“赵末……人……没了。”
简简单单五个字，向晴说出来却好像耗尽了所有力气。
闻言，明熙月连手机也没有握住。
手机“砰”的一声掉到座位上，她表情空洞而呆滞，吓得旁边的出租车司机也跟着懵了懵。
他紧张地问：“妹妹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见明熙月原本还表情呆呆的，忽然间泪水就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却没有任何抽泣的表情，只是那么哭着，那场面着实让人有些惊慌。
他将车子停在一边，紧张地拍着明熙月的肩膀，不停地叫她。
“麻烦……”
明熙月回过神来后，看向他：“送我去成林二院。”
抢救无效，赵末的尸体现在还在那儿。
明熙月赶到的时候，向晴正蹲在走廊外的消防楼梯间里，原本一个雷厉风行，做什么事情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大姐大，腰板比谁都硬。
而此刻，却弓着背双手撑着额头，哭出声音来，那哭声，听得明熙月都有些心碎。
她红着一双眼，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向晴。
“我来了。”
明熙月的嗓音，也添了几分颤抖，试探地问：“我不在的这几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向晴回过头来，一把抱住了明熙月，哭得更大声。
“我也不知道。”
她说：“前天晚上，赵末忽然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儿，我问她有什么事也不说，我气不过她受明洁心蛊惑跟我俩闹掰了，把你爸的事情告诉她了。”
“我也没指望她知道沈慧的事情后，就跟明洁心闹，她俩既然臭味相投，那她就关心明洁心去，问我你的下落做什么？那通电话挂掉后，她没有再发消息给我，今天中午忽然收到她的消息，给我发来了一条对不起，就这三个字，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