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纵带明熙月来的，是一家浪漫的音乐餐厅。
这种地方，顾客基本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明熙月是第一次来，服务员领着她和程纵往里走时，她觉得有些尴尬，步伐很快。
落座后，程纵想把菜单递给她。
“我不挑食，你随便点就行。”
程纵点头。
等服务员离开后，明熙月才舔了舔嘴唇，压低声音问他：“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看起来，他有些熟门熟路的样子。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
“我不信。”明熙月撇了撇嘴。
程纵满眼都是真诚，直言不讳道：“因为跟女孩子出来，我不能表现得太过紧张。”
“否则，你会更紧张，这顿饭咱就吃不了了。”
听完他的回答，明熙月才挑了挑眉，他倒挺深谋远虑。
程纵对明熙月照顾得挺周到的，她起先进餐厅时的那股别扭，慢慢的也没了。
饭吃到一半，舞台上唱起了一首圣诞歌，明熙月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忍不住跟着哼了两句。
坐在她对面的程纵，忽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怎么？”
明熙月笑问他。
程纵疑惑地说：“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
明熙月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之前挺喜欢这首歌的，所以会唱两句，其他的我就不行了。”
程纵点了点头，忽然从座位上起身。
“你等我一下。”
明熙月愣了愣，点头。
她埋下头，边听歌边继续吃东西，但舞台上的歌没唱完，音乐声就忽然停了下来，明熙月本能地抬头，却看到本该坐回到自己对面的程纵，竟然站到舞台上去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吉他，意气风发地勾着唇笑着。
他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笑说：“这首歌的下半部分，我想唱给一个可爱的女孩听。”
程纵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惹得周围的人都朝着她看了过来。
明熙月捂着脸，有些想一头扎到地底下去。
这小孩，干嘛呢。
程纵唱歌，比明熙月预料之中的还要好听，吉他也弹得不错。
明熙月想，不出意外的话，学校汇演之类的活动，他一登台就是最亮的风景线，一首歌演奏下来，大概全校都是他的迷妹。
温柔地弹着吉他唱歌的男孩，谁不会动心呢？
程纵下台时，四周掌声一片，人群中有人起哄，让程纵吻明熙月，明熙月保证，无论前世今生，她最尴尬的时候，莫过于此刻。
程纵看了眼面前的女孩，脸红彤彤的，跟个大红苹果似的，忍不住笑了笑。
“我俩只是朋友而已，你们再胡说，她该和我绝交了。”
程纵话说到这份上，大家也是看破不说破，不再打趣两人。
明熙月这才稍微淡定点。
“吃饱了吗？”
程纵回到明熙月的身边，她点头：“吃饱了，现在要走吗？”
“嗯，我送你。”
往餐厅外走时，明熙月看了眼手机，她给沈清鹤发过去的那条微信，直到现在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也没有回复。
可他应该看到了吧？
想着想着，明熙月已经跟着程纵走到了他的车后面，冷风呼呼地刮过来时，她打了个冷噤，回过神来。
黑暗中，停在程纵车子旁边不远的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开了出来，直接停在了明熙月的背后。
挡在了程纵的车子前面。
明熙月刚转过头来，车子的车窗就慢慢摇了下来，沈清鹤清瘦凛厉的侧脸，赫然映入眼帘。
“沈清鹤，你怎么过来了？”
明熙月有些意想不到，竟然在餐厅外面看见了他，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才对。
沈清鹤偏过头来看她，淡声道：“别墅这么远，让程纵送你回去，太麻烦了。”
明熙月挑了挑眉。
“也是。”
沈清鹤沉声，言简意赅道：“外面冷，上车。”
明熙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回头来跟程纵道别。
程纵的视线也从沈清鹤那儿收回来，笑着说：“你等我一下。”
他打开车门，从车里翻出来一个精美的手袋，塞到了明熙月的手里面。
“送你的圣诞礼物。”
“不用了吧，我都没有给你准……”
“快上车，外面风大。”
大抵是料想到了明熙月会说什么，程纵难得不那么绅士有礼貌，打断了她的话，把她往沈清鹤的车子边上推。
看到程纵轻轻搭在明熙月肩膀上推她的手，沈清鹤狭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眼神敛在夜色中，透出两分危险。
明熙月上了车，想了想，还是晃了下手里的袋子，说了声谢谢。
她都没时间给程纵准备圣诞礼物，白让他请客，还收他的礼，明熙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车子发动后，她盯着沈清鹤说：“等去芬兰过后，我挑个圣诞礼物带回来给他。”
她不喜欢欠人情。
不管是不是朋友，都一样。
沈清鹤没有回答她，平视前方，不苟言笑。
明熙月打开手袋，才发现里面装着好几样东西，有个红色的蝴蝶结，还有圣诞主题的红色发箍，一对白边绒毛的红色手套，以及一对圣诞老人和圣诞树的混搭风耳钉。
还有一个很大的，红彤彤的平安果。
全都是圣诞调调的很可爱的小礼物。
明熙月捧着平安果，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笑得很无奈。
这个程纵，是把她当小朋友了么？
“幼稚。”
身边正开车的沈清鹤，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等明熙月回头的时候，发现他根本没看她，她这才疑惑地问了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没说你。”
明熙月哦了一声，那就是在说程纵了。
“人家好心给我准备圣诞礼物，你这么说他，不太好吧？”明熙月忍不住小声呢喃。
沈清鹤凛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么些幼稚的小玩意，三岁小孩都不稀罕了。”
“我稀罕。”
明熙月没好笑地说。
他又不认识什么三岁小孩，他又清楚了？
沈清鹤握着方向盘，不由得偏头飞快扫了明熙月一眼，抿了抿薄唇，才说：“我没吃晚饭，饿了。”
“谁让你不早点回家的。”
明熙月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来两块巧克力，正打算给他撕开，却听见他说：“我不吃这个。”
她无奈了。
“可是现在车里，只有巧克力吃。”
“并不是。”沈清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