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拿开了他的手，蹙着眉问：“所以，不是说的这个，那是说的什么？”
“你们两个人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吧？”
明熙月疑惑地盯着沈清鹤问。
“他说篮球赛因为场地的问题，改到下个星期了，问我到时候要不要跟你一起去看，给我们留两张门票。”
沈清鹤的口吻十分的平静，听不出丝毫撒谎的意思。
也不是撒谎，只是有所隐瞒罢了。
“不是吧？”
明熙月还是半信半疑地问：“就这个事情，至于聊这么半天吗？”
“他说他之前的确对你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但就算年纪到了可以交往的阶段，可他的身份也还是个高中生，现在追求你不太妥当，所以决定暂且不谈感情了，就跟你做个朋友。”
明熙月挑了挑眉：“是这样子啊。”
好吧，程纵对她有点意思，这一点她刚开始加微信的时候就知道了，虽然后来程纵没有再说过，但她也想过程纵可能对她还有点意思，就是不太确定。
现在听沈清鹤这么说，那算是统统弄明白了。
“你昨天没有回他的消息，他以为是你生病了，所以叫我单独出去问过了我，我否认过后，又觉得可能是我不放心你和他单独出去，所以才决定让我带你一起去看他打篮球，明白了吗？”
明熙月哦了一声，比了个ok的手势。
“篮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就行。”
“我觉得做朋友就挺好的，跟他待在一起，我感觉挺自在的，不过跟他谈恋爱的打算，我其实真没有。”
明熙月叹息一声，明明白白地说：“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沈清鹤眼尾轻轻挑起一抹弧度来，笑问：“是么？你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应该很喜欢他这样阳光活泼的男生吧？”
挺纯情也挺有自己想法的一个小男生。
经过刚才在花园里跟程纵聊的那会儿功夫，沈清鹤也算对这个小少年，有个新的改观。
如果两人真的可以好好相处，沈清鹤想，他是持支持意见的。
但无奈，程纵跟他说了那句话，他也没必要跟明熙月说太多了。
“那是其他女孩子，我不一样。”
不想再跟沈清鹤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明熙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说：“厨房午饭可能要做好了，走吧，先进去吃饭，吃完过后我出去找一下程纵。”
沈清鹤沉吟，应好。
程知林这人，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真的等侄儿子中午没有回家来一起吃午饭，他也没什么胃口，匆匆扒了两口就放下碗筷，坐到沙发边上去一语不发了。
明熙月和沈清鹤对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等吃完饭后，明熙月才走到程知林身边，坐了下来。
“说吧，程纵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
沈清鹤忽然有个视频会议，没有带电脑过来，所以需要临时借用程知林书房的电脑，便上楼去了。
此刻偌大的客厅里，只有明熙月和程知林两人待着。
“我哪儿知道那臭小子会去哪儿待着？”
程知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又觉得不妥，回头来恶狠狠地说：“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别问我！”
明熙月努了努嘴，啧啧道：“连亲侄儿子都不关心了？”
“我关心院子里喂的那几条狗，也不至于关心这么个没礼貌的臭小子。”
明熙月额头冒出三根大大的黑线来。
这执拗的狗脾气。
明明担心程纵担心得茶饭不思，却在她的面前一个劲儿摆谱，简直没救。
“跨年夜也不打算跟家人团聚了？程纵一个小男孩在外面，真的放心？”
“那你放心他，总不放心我吧？我现在就出门去找他，找不到他，我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
明熙月说着说着，就煞有介事地拍拍腿，起了身。
程知林的视线，跟着明熙月一起抬了起来。
“我真走了？”
明熙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作势就要出去。
程知林这才把头扭了回去，冷冷地开口：“往北走大概十公里的地方，或者坐398路公交车就能直达，有个湿地公园，小时候那家伙最喜欢一个人去那儿待着。”
“今天还是不是那里，我就不知道了。”
明熙月不由得勾着嘴角笑了笑：“行吧，我知道了。”
“天黑之前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报警。”
等明熙月转过身去，程知林又盯着她的背影，沉声说了这一句。
明熙月咧开嘴角笑起来，没有回头，只是竖起一只手臂，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明熙月出了宅子，刚好公交来，刷卡上车。
梨花区四面环山绕水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水乡，虽然沿途的路不太好走，明熙月到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分钟过去了，但路上她也看了不少的风景，还挺不错的。
大概是因为周末，今晚又是跨年夜，公园里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
明熙月穿过一波又一波的人潮，攥着手机不断拨打程纵的手机，他都没有接听，天色渐渐黑起来的时候，搞得明熙月也有些烦躁了。
接近六点钟的时候，公园的路灯都已经点亮，喷泉池里，音乐喷泉盛放，气氛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明熙月的手机响起来，是沈清鹤打来的。
“去找程纵了？”
沈清鹤清冷磁性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明熙月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搓了搓被风吹得冷到刺骨的双手，回答道：“是啊，不知道他人到底在没在公园里，这公园也挺大的，我找几圈了都没找到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漏了什么地方。”
“我过来找你。”
沈清鹤正要挂了电话，明熙月直接叫住了他。
“你不用过来。”
明熙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继续说：“我就找到七点钟，如果还没见到他的话，我估计他可能是去其他地方待着的了，我就先回家一趟。”
总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好……”
“好什么好？”
明熙月才刚听见沈清鹤应好，就隐约从手机听筒中听到了程老头暴躁的声音，他仿佛在那头气得跳脚，把沈清鹤的手机给抢了过去。
“丫头，别找了，回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