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候，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意。
话音刚刚落下时，沈清鹤的脸色微变，明熙月也意识到了什么，瞪圆了一双眼睛，视线急忙瞥向别处。
“还没见过面？”
沈清鹤深深地睨着她，脸色沉下来许多，嗓音也阴冷几分：“明熙月，你给我把头转过来。”
都不敢正面看着他了？
明熙月烦躁地拍了下脑门儿，慢悠悠得跟只蜗牛似的，缓缓地转过来，看向沈清鹤时目光有些闪烁，明显不太有底气。
沈清鹤深吸了口气，沉声问：“网友？”
好啊。
这小丫头，胆子还真挺大。
明熙月紧紧抿着嘴巴，显然是没打算回答他。
但沈清鹤却当做她默认了，更是恼怒。
“不清楚人家底细，没见过人家真面目，仅仅是凭借网上浅薄的交流，你就跟他谈恋爱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搞不懂明熙月了。
他偶尔觉得她很理智，理智到像个二三十岁的成年人，有着她这个年纪其他女孩没有的成熟睿智，很理性独立。
可有时候又觉得她很幼稚，就比如现在。
哪怕她退一万步，跟程纵那小孩交往，也比网上随便认识的一个人要好，要靠谱得多？
“网恋，明熙月你还真干得出来。”
沈清鹤气得不能自已，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明熙月了。
明熙月望着他，怔忡地眨了眨眼睛。
“嗯……我还挺喜欢他的。”
她表面装出一副很天真烂漫，纯真无辜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沈清鹤，大有一种不气死人不偿命的味道。
其实，她内心也很哭笑不得。
她刚才不过是说漏了嘴而已，没想到竟然被沈清鹤顺理成章地误解成了她和那个男人是网恋。
什么网恋啊？
人家哪怕女朋友过世了，如今还没有忘记她，心心念念地守着两人过去共同生活过的小窝，如此一腔深情，竟然就被沈清鹤区区“网恋”两个字给概括过去了。
更过分的是，明熙月现在还只能顺着他的话说。
“喜欢？隔着屏幕你知道他是人是鬼？你们小女孩就是这么单纯，人家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得你团团转，现实生活中万一人家有老婆孩子，或者其他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明熙月茫然地眨着大眼睛，回答他：“所以我可以自己去慢慢了解嘛。”
“了解？你怎么了解？”
沈清鹤眉间拧成两个肉坨坨，整个人看起来是气得不行。
“在网上撩你们这群小姑娘的，无非就是些老男人，深喑怎么讨你们的欢心，做足了功课要把你们骗到手，怎么会让你查到他一丁点的蛛丝马迹？”
沈清鹤现在内心很浮躁。
没想到搞到最后，事情竟然是这么回事。
他不知道明熙月现在对那人的感情究竟深到什么样的层次，也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这些话，可能会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一定的伤害，但……
他又不得不说。
趁着两人现在还没有见过面，他得把明熙月这点小心思彻彻底底地扼杀在摇篮里。
“沈清鹤，你这是影射你自己也是老男人啊。”
明熙月无语地笑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年纪应该跟你差不多的，男人不是到你这个年纪最成熟最有魅力了吗？怎么可以用老男人来形容。”
“这不一定，我不是，但对方肯定是。”
沈清鹤倒是淡定，直接把自己这篇给翻了过去，扳正明熙月的肩膀，深深地看着她。
他格外的语重心长。
“有什么科学依据？”明熙月挑了挑眉，慵懒地斜倚在沙发边上，好笑地看着他，“有什么依据可以证明你不是，但他是。”
“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沈清鹤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抛出了一个反问。
明熙月哦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示意他继续。
“对方有给你转过账，送过礼物吗？有没有在明明对彼此还不是很熟悉，交往不深的时候，油腻地叫你宝贝乖乖之类的？有没有给你发过自己的照片，聊过视频，或者有没有提出见面之类的想法？”
沈清鹤一本正经地看着明熙月，十分直白地分析出了老男人的撩妹套路。
明熙月盯着他，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沈清鹤语气显得很浮躁，难以理解她这种时候有什么好笑的。
网友？
根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牛鬼蛇神，等真的哪天她都不告诉他，自己鬼迷心窍去见了对方，吃亏了都没地方诉苦。
“不是啊，沈清鹤。”
明熙月这才坐直，看着他说：“还别说，你还挺了解他们的套路，怎么，你去钻研过，吊过其他小妹妹吗？”
沈清鹤凶神恶煞地瞪了她一眼，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明熙月这才摸了摸鼻子，从沙发上起身。
“我暂时还没打算跟他见面，你刚才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放心，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小孩。”
“但你就是小孩。”
沈清鹤盯着她的背影，沉声说道。
明熙月懒散地摆了摆手，说：“我饿了，吃完饭就先睡觉了，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这个话题，她不想跟他深究了。
见对方？
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他。
可有件事沈清鹤搞错了，不管对方长什么样子，那都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是她的初恋，明熙月想，再怎么差，他也不至于差到哪儿去的。
眼看着明熙月走远了，沈清鹤还想说两句什么，最后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吃饭时，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很沉默。
后来上楼过后，明熙月去浴室里洗澡，沈清鹤去书房忙完了点工作回来，刚走到她门口就听见她的手机在响，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他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是明真打来的，估计是想女儿了。
沈清鹤刚拿起手机，对面的人就给挂了，沈清鹤眯着眸子，在屏幕上敲了几下，手机震动了声，提示解锁。
果然，她用的是自己的生日作密码。
沈清鹤看着她屏幕主页上的微信图标，他知道，只要自己现在点进去，就能知道她这个网恋对象究竟是谁，快的话，今晚他就能把对方的底细查出来。
可手指指尖触到屏幕上，就要点开微信时，他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