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住院治疗的那段时间，她们其实也有过不安。
起先是怕明熙月摔死了，听说她没死，一边开始怕她昏迷不醒，明真带人来学校找她们的麻烦，一边又担心她哪天醒来，指证自己出意外跟她们脱不了干系。
不过，后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明熙月虽然人醒过来了，但变成了个大傻子，说话口齿不清，思绪一番混乱，整个人的智商就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别说重新回学校念书了，就算是吃饭，都跟个智障似的，筷子都不会拿。
原本任人欺凌的野种，变成了个傻子，真是一出合理的戏剧化……
“但是笑笑，她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熙月了，之前我们告诉她摔下天台都是我们干的，她现在混得这么好，往后报复我们怎么办？”
想到明熙月之前把她们揍成猪头时，那种冷艳又透着危险的目光，大家又是不寒而栗。
赵笑笑掐了烟蒂，从花坛上跳下来，站直了看面前一堆怂包。
“我们一群人，怕她？”
“话虽这么说，可是她……”
赵笑笑狠狠地剜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立马捂着嘴，不敢作声了。
赵笑笑沉默了瞬，这才问：“当年我们拍的那些视频，你们谁还存得有？”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知道删了没有，就算存得有，也不知道在哪儿，找不出来啊。”
“那就去找！”
赵笑笑沉声吼道。
只要能让那贱人声名狼藉，再难她赵笑笑也得把她搞趴下。
……
明熙月和沈清鹤结束峰会回公司，走进大厅时，各个路过的职员都礼貌地叫着沈总，可今天却很意外的，没有人笑着对她点头，没有任何巴结奉承的目光了。
明熙月蹙了蹙眉，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大家看她的眼神，有点稀奇古怪的。
“沈清鹤，你有没有觉得……”
进了电梯后，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算问沈清鹤，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好像没必要跟沈清鹤说。
“怎么？”
沈清鹤偏过头来，淡淡地看着她。
“算了，没事。”
明熙月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来：“这会儿也快中午了，忙了两天我想就在公司随便吃点，我点个外卖，咱俩待会儿一起吃行吗？”
沈清鹤点头，应好。
“沈总，明秘书，你俩总算回来了。”
两人才刚走出电梯，丁特助就跟鬼似的，忽然从旁边冒出来，上来就忧心忡忡地盯着明熙月，又不接着往下说，急死人。
明熙月还在寻思吃什么，正打算把手机给沈清鹤选，被丁特助差点吓了一跳。
“你这语气，就跟鬼子打上门了似的。”
她无语地损了丁特助一句，转头看向沈清鹤：“你看看这家怎么样？他们的炒饭好像很……”
“炒饭炒饭，明秘书，现在还点什么炒饭啊。”
丁特助把明熙月伸到半空中的手机抢了过去，转手，在明熙月疑惑的，似乎即将要发怒的眼神中，把自己的手机反手塞在了明熙月的手里面。
“明秘书，你都上热搜了。”
热搜？
明熙月和沈清鹤对视一眼，疑惑地翻看手机上的视频。
视频中，是张比她如今的长相要显得稚嫩几分的面孔，但确实是她，背景好像是在一间厕所里，她头发凌乱地，跟个疯子似的揍一群女孩子。
网友热议：江城二中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
应该立刻汇报给学校退学处理，必要的话还得送警，免得危害其他学生的生命安全。
但是也有人在下面热情科普，江城学校早就翻修过了，这段视频显然不是最近才拍摄的。
大家讨论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就有当事人出面发表声明，说自己就是当年被明熙月暴力的受害者，那时候明熙月才高一，动不动就发疯欺负同学，她们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
“明秘书，这人就是你对吧？下面热评第一的女人说是你的同学，你当年把她们打得够惨。”
“她不是这种人。”
丁特助话音刚落下，视线刚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的沈清鹤就冷声说了一句。
丁特助顶着锅盖，无奈得直拍大腿。
“是啊沈总，我也相信明秘书不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她的同学都把好多年前拍的视频曝光出来了，不只是网友，就连公司……”
丁特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公司上上下下也有人在议论明秘书的不是，大家都在说，根本看不出来明秘书是这样的人，现在影响很不好。”
明熙月攥着手机，嘴角挂着冷冷的笑。
丁特助转头再看向她时，被冷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明秘书？”
他试探性地叫了明熙月一声。
“我没事，这的确是我做的，我承认。”
明熙月把手机重新塞给了丁特助，嘴角挂着十分明媚灿烂的笑容。
“这……”
丁特助心里慌得很，可怜巴巴地朝着沈清鹤看了过去。
沈清鹤深眉紧蹙，沉声道：“你别担心，我知道你不记得当年的事情了，照片中的这些人你认不认识，我现在就让人去调查。”
“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沈清鹤的口吻很笃定，能给人一种无条件信服他的力量。
明熙月知道，他是相信自己的。
哪怕目前摆在面前的视频中显示着，的的确确就是她跟条疯狗似的，追着另外一群女孩咬。
至于这群女孩……
明熙月在笑，笑意不达眼底。
她肯定是认识的。
不是赵笑笑那群家伙，还能是谁呢？
“沈清鹤，这件事情我可以自己处理。”明熙月抬起手，拍了下沈清鹤的肩膀。
她脸上虽然仍然挂着笑意，可这笑容却看得丁特助莫名有些背脊发凉。
上次明熙月露出这样的笑容的时候，就有人遭了秧。
这一次……
明熙月转身要走，沈清鹤扣住了她的手腕，睨着她沉声道：“你要去哪儿？”
直觉告诉他，她是知道这次放视频到网上的人是谁的。
现在她就是要只身涉险。
“我手机上，你不是装了定位系统吗？”
明熙月挣脱开沈清鹤的手，冲他笑了笑说。
沈清鹤忽然身体一僵，瞳孔都跟着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