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亲近？”
明熙月双眼发光，几乎是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追问了上来。
沈清鹤忽然疑惑地朝她看了过来。
“我只是好奇，能跟小舅舅这么优秀的人做朋友，那网上说的没假，她肯定也很优秀。”
明熙月抵不住他犀利的眼神，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拍了个马屁。
还好沈清鹤没多怀疑她。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朝她走近。
“嗯，她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人。”
沈清鹤话音落下，明熙月再次沉默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沈清鹤夸一个人，一个女人。
如此真情实感，斩钉截铁。
夸的人，还是她。
明熙月的心头，涌上来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微妙，像是高兴，又夹杂着两分莫名的酸楚。
“你俩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稍微缓过神来，明熙月认真地端详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来的男人。
“十分要好。”
好到已经朋友之上，拥抱过，亲吻过，甚至还有过更亲密的时刻。
他这半辈子，截至目前为止，最要好的人是她。
往后余生，也都只是她。
她是第一个，仅有一个，最后一个。
明熙月趁热打铁，追问道：“那你俩关系这么好，你知道她谈过恋爱吗？我看网上有个帖子说她有过一个男朋友，但是有些矮穷矬的，跟她并不相配，但她俩感情还挺好。”
“……”
“你和她是好朋友，你肯定见过那个男的吧？我挺好奇的，他长什么样？真的很丑吗？”
“……”
明熙月清清楚楚地看到沈清鹤唇角扯了两下，看她一副很无语的样子。
她怔忡地眨眨眼，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的记忆中，自己的男友身型是和沈清鹤差不多的。
人高腿长。
虽然无论是从梦境还是那些记忆碎片中，她一次都没有看清过那男人的长相和轮廓，但是直觉告诉她，他挺好看的。
而此时此刻，她都是故意跟沈清鹤说这些话的。
既然他说跟她很熟，那么，她那个男朋友，他肯定也很清楚。
“哪篇帖子？”
沉吟半晌，沈清鹤才黑着脸反问她。
他眼底蹿着火光，好像有些生气。
明熙月继续眨眼，眨啊眨。
“就……反正有那么一篇帖子，楼主讲得真情实感，我觉得可信度很高。”
她一脸无辜地点了点下巴：“对吧，沈清鹤？”
“胡说八道。”
沈清鹤寒着一张脸，转过身要朝电脑走去：“帖子，现在给我找出来，网上言论的确自由，但这不是他们随便信口开河的理由。”
“我找不到了。”
明熙月有些无法理解，沈清鹤干嘛这么生气。
“怎么了？难道她说错了吗？熙月姐的男朋友不是矮穷矬，而是高富帅？”
她直直冲到他面前，拦住了他。
“对。”
沈清鹤的口吻，依然斩钉截铁。
“哦，我不信。”
明熙月挑了挑眉，有些不屑道：“除非你告诉我她男朋友是谁，经营的哪家公司，资产多少不动产有多少，遗产决定写谁的名字，我就信。”
玩笑话中，藏着真心话。
这是明熙月觉得能对付沈清鹤的最好办法。
只可惜，这一刻他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是，你对她这么感兴趣做什么？对她男朋友感兴趣做什么？”
他深邃双眸直勾勾注视着她，眼神十分犀利敏锐。
明熙月心下一沉，胡乱挥了挥手。
“刚刚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她任何一切都很好奇。”
“她已经过世了，你没必要再对她好奇了。”
沈清鹤嗓音凝沉，一句话，忽然终结了话题。
哪怕她是最清楚自己过世很久了的人，但怕沈清鹤怀疑，还是只能酸楚地问了他一句：“真的过世了吗？”
是啊，都过世好一段时间了。
沈清鹤点头：“往后不要再提她。”
明熙月后来回到房间后，坐在床边，久久没能平静下来。
虽然她仍然没有从沈清鹤的嘴里套出男朋友到底叫什么名字，但她已经了解到，沈清鹤跟自己是旧识，这是确定了的。
她忽然意识到，沈清鹤曾经提起过的，那个喜欢洛葵画作的过世的友人，也是自己。
心情，有些说不上来。
激动？
遗憾？
还是其他的。
她曾经跟沈清鹤要好过，但她的记忆中，却根本没有出现过他。
明熙月有些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自己这些丢失的记忆，究竟什么时候才找得回来……
两天后，明熙月后来在电话里听向晴说过，高然父亲忙完工作回医院那天，知道事情败露了，又是羞愧，又是觉得对不起高然奶奶，在晚上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时候，崩溃得差点跳楼了。
还是苏思遇和他老爹忙到晚上，抽时间到医院看看他们的时候，发现了，及时拦下了。
苏思遇老爹通情达理，签下一张支票给他，他非打了借条，说下半辈子都在娱乐城干了，干到死也要回报这份恩情，打官司和手术费两件事，才彻底解决。
当晚，明熙月接到苏思遇打来的电话。
他说刚好老头子给他放假，明天有空，约她明天就假扮自己的女友一回。
明熙月满口答应了。
楼下佣人叫吃饭，明熙月简单收拾了下，才下楼。
沈清鹤去了外面一趟，这会儿才刚回家，坐在饭桌边绷着一张脸，脸色阴沉至极，好像谁稍微激一下他，他就会爆发出来。
他周围的气场过于冷冽，导致明熙月明明已经坐到他对面了，还是忍不住往旁边挪了两个位置。
“三小姐，今天烤了你最喜欢的桂花酥，我的厨艺不好，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佣人把饭菜都端上桌后，最后还送上来了一碟香喷喷的桂花酥。
这味道，和她从店里买来的，闻着也没差。
“合的合的，谢谢。”
明熙月笑得甜甜的，率先拿起一块桂花酥，轻轻吹了下，才送进嘴里。
沈清鹤坐在对面，环胸，盯着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佣人满意地离开过后，明熙月又递了好几块桂花酥进嘴里。
可半晌过去，她眼角的余光发现沈清鹤还在看自己。
终于是忍无可忍，她抬起头看他。
“你到底有什么话想说，直说。”
就这么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