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
明熙月从沈清鹤的手里接过来一个加热过的饭团，还有一瓶酸奶。
他领着她往外走，视线从她的身上瞥过，仿佛在确认她有没有在里面受到过欺负，沉吟片刻后，他才淡声道：“她比较蠢，所以就好找很多。”
“谁啊？”
明熙月拆开饭团的包装纸，吃了一口，香浓的芝士和紫米饭团，夹着肉松，滚滚的香味蹿入口腔中，在唇齿间无尽蔓延开来。
在小屋子里呆了好几个小时的困乏和空虚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心里被瞬间填满。
沈清鹤回答时，她翻了下包装袋上饭团的名字看。
流心紫米芝士饭团。
好像是新品，之前没有在他家吃过这个口味的。
“赵笑笑，你上次在学校天台收拾的那位。”
沈清鹤冷声道。
他的眼底，敛着两分森冷的寒意，至于该怎么处置她，他心里已然有了定夺。
“是她？”
明熙月把嘴里的饭团嚼吧嚼吧，偏头看沈清鹤时，目光显得较为平静。
她笑了笑：“没想到是她。”
她的笑容，在派出所外已经渐黑的夜色中，显得很灿烂，看得沈清鹤都跟着眯了眯眼，不太懂她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赵笑笑，曾经在学校那么对待过她。
那次明熙月好心放过了她，这人却不识颜色，又开始作践起自己来。
“你跟派出所的人说过了？”
明熙月忽然问他。
“没说怎么把你领出来？”
沈清鹤深深看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眼底的一抹遗憾，才平静地开口：“不过距离他们找到赵笑笑现在的位置，还有一会儿时间，我如果提前得到关于她的讯息，可以带你去先给她个教训。”
给个教训。
沈清鹤说得很轻松。
明熙月盯着他，忽然没由来地笑出声来。
两人立在寒风中，沈清鹤走上来，把明熙月卫衣背后的帽子提起来，盖在了她的头上，轻声问：“你笑什么？”
“以前你都不准我打架，现在竟然带头闹事。”
今天竟然怂恿起她去收拾赵笑笑来。
“我不这么说，难道你就不去了吗？”他问她。
“当然会。”
明熙月喝了一大口牛奶，轻松地笑着：“我在里面蹲着的时候，想了不少，还以为是柳俊逸自导自演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她在搞鬼。”
看明洁心中午破口大骂的模样，像极了一把被人使的枪。
柳俊逸那人，城府也是有一些的，明熙月想得深，还以为他玩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把戏。
事实证明，终究是她想多了。
“先去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吧。”
沈清鹤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柔声道：“你也饿了七八个小时了，吃这点东西饱不了。”
明熙月点头，应好。
其实折腾了一下午，她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落座后，沈清鹤去旁边接了通电话，明熙月就自己拿着菜单点了菜。
“我先去个洗手间。”
沈清鹤挂了电话回来，把手机丢在了面前的桌上，走开了。
明熙月盯着他的手机，咕噜噜喝了两口面前杯子里的水，心跳莫名加速起来。
她摸索着桌面，手指缓缓靠近他的手机，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他手机时，手机“呜呜”震动了两声，把此刻本来就心虚的她吓了一跳。
进来的，是一条短信。
上面写着赵笑笑此刻所在的地址。
看过内容后，明熙月不假思索起了身。
“待会儿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把手机给他，告诉他我临时有点事，先走了。”
明熙月把沈清鹤的手机塞到了服务员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头也没回地往外跑。
沈清鹤出来后，听到服务员转述的话，无奈地叹息一声。
果然是管不住她。
“怎么不等我一起？”
明熙月在出租车上接到他的电话，笑哈哈地回答：“我自己就可以收拾她，你吃完早点回去，我也会早点回来的。”
“熙月。”
沈清鹤又在那头唤了一声她。
明熙月无奈地笑笑：“干嘛啊？”
沈清鹤沉吟了片刻，没有说话，那端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手机电流声。
就在明熙月以为是信号不好，打算挂掉重新打给他的时候，才听见他开口说话。
“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他简简单单八个字，好像在瞬间，刻入了她的心底。
心里，暖暖的。
明熙月不由得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好好好，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从餐厅到赵笑笑兼职的咖啡厅，不到二十分钟车程。
明熙月下车后，直奔咖啡厅，找了个座坐下来，有服务生过来递菜单，她开门见山道：“让赵笑笑过来。”
见明熙月脸色冰冷，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服务生也不敢怠慢，掉头就去叫赵笑笑了。
赵笑笑好歹一个本科生，找不到正经工作，只能来咖啡厅兼职打工，赚一个小时不到30块的兼职费，心里挺憋屈的。
不过白天看明熙月出糗，这会儿不出意外的话，人应该在里面蹲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痛快，工作也上劲了些。
忽然听见同事叫自己，说有人点名要自己服务，赵笑笑还挺奇怪的。
“小姐你好，请问……”
赵笑笑刚走到明熙月坐的卡座旁，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发觉面前的女人穿着的衣服，跟白天她见到的明熙月穿的，是一样的。
而就在她话音戛然而止时，明熙月回过头来，笑盈盈地跟她摆手打招呼：“老同学，都这么熟悉了，看个背影还认不出我来吗？”
可真叫人伤心呢。
赵笑笑的脸色陡然一僵，甚至没控制住，往后退了两步。
“明熙月，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来你很清楚我这会儿应该待在什么地方嘛。”
明熙月仍然笑眯眯的。
眼看着不远处还有很多同事在看这边，赵笑笑也不想因为明熙月毁了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兼职，缓了缓，才冲明熙月笑了笑。
“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你是过来喝咖啡的吧，那这样，我请你，但是我现在在工作，没时间陪你聊天，要不然我帮你打包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