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熙月给赵末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都没人接。
下午上班的时候，她有些惴惴不安的。
不知道赵末是因为有其他的事耽误了，所以没来公司，还是因为看到了网上的新闻，受到刺激才没来。
明熙月不得而知。
临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她接到沈清鹤打来的电话。
他说在苏思遇那边遇到了点棘手的问题，今天要待在那边处理暂时不回公司了，让她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提前收拾好下班了。
明熙月忙不迭应好，离开公司后，就打车急匆匆来了赵末家里。
“赵末，你人在里面吗？”
她敲了好几声门都无人回应，手上的力度才越来越大。
门敲得震天响，把隔壁的住户都吵到，出门来一探究竟。
见明熙月一个女孩敲门这么大力，皱着眉头问她：“你是这里面姑娘的朋友？”
“嗯，我是。”
明熙月充满期待地看着邻居，问道：“请问您今天有没有注意到，她早上离开过家吗？”
邻居摇了摇头。
“没大注意，你朋友性格好像挺内向的，我从搬过来到今天也一年多了，跟她倒是在门口或者电梯里什么的，遇见的次数也不少，但从来没打过招呼。”
每次见到赵末，她都要么把自己缩在电梯墙角，要么，在门外走廊的时候就刻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好像生怕被他搭话，他是什么妖魔鬼怪似的。
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明熙月皱着眉头又敲了好几声门，耳朵靠在门背后，没听见家里有什么动静，她才慢吞吞地离开。
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接到向晴打来的电话，问有没有联系上赵末。
明熙月坐在沙发上，回过头，看着窗户外渐渐黑下来的天，心情，很沉重很沉重。
“没有接电话，我也去过她家了，没人在。”
听赵末自己之前说过，她的生活其实挺两点一线的，除开家里的话，基本上人都是待在公司里的，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社交。
可今天，新闻上曝出这样的事情，因为她的“神经病”和蓄意谋杀，直到此刻新闻已经发布半天了，热度还丝毫未退，激情高昂的网友们还在执迷于对她的口诛笔伐。
说起来，明熙月这个当事人，新闻里的“被害者”，又有哪位媒体，哪位记者来采访过她，跟她质疑过新闻的真实性呢？
实在有几分讽刺。
“那这家伙究竟去哪儿了啊，她抑郁症严重，不会想不开吧？”
向晴也忧心忡忡的，明熙月隔着手机听筒都能听见那端她恼得猛拍大腿的声音。
“其实之前她糊里糊涂袒护明洁心，我气得不想再管她的，可这家伙太单纯了，跟张白纸似的，我生怕她被明洁心卖了还帮她数钱，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儿……”
谁说不是呢？
想到那天在商场发生的种种，明熙月也不是很舒服。
可正因为赵末性格太单纯，遇到这种风波，寻常人可能都会承受不住，更别说敏感如她了。
“反正等等看吧，今晚我晚点睡，明天早上之前联系不上她的话，就只能报警了。”
那端，向晴无奈地叹息一声：“嗯，只能这样了。”
接下来，明熙月每隔十来分钟，就给赵末去一通电话，虽然始终都没有回应，但她也没放弃。
夜深，有通电话进来，她本能地以为是赵末回过来的，想也没想就接了。
“你终于回我电话了，你究竟去哪儿了啊？”
明熙月亟不可待的语气，落入沈清鹤的耳中，他在那端看了眼苏思遇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还有桌旁吃剩下的外卖盒，眉头深蹙起来。
“我还在苏思遇这儿。”
他淡声回答：“刚才在忙，你给我打过电话了吗？”
奇怪，刚才打开手机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未接来电。
听到沈清鹤声音的那一刻，明熙月就愣了愣，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姓名时，她才跟着眯起了眼睛来。
“我知道你在他那儿，没给你打过电话。”
“嗯？”
明熙月清了清嗓，才解释说：“我搞错人了，不知道是你打过来的电话。”
“你还在忙吗？”
沈清鹤嗯了声：“今晚估计得忙到凌晨了，就在娱乐城里找间房睡下，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回来了。”
这么忙的吗？
明熙月抿了抿唇，点头说行。
“那你忙吧，你跟苏思遇都注意点，别熬太晚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她还在等赵末回电话，没时间跟他多说。
“你……”
当她正要按下挂断键时，沈清鹤像是要说点什么，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
她拧着眉，把手机重新靠到耳畔，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沈清鹤沉吟了几秒钟，才开口。
“你在等谁的电话？”
“什么？”
闻言，明熙月愣了瞬，然后，才抿了抿唇，回答他：“就是一个朋友的，不碍事，不重要。”
沈清鹤现在已经忙得天翻地覆，自顾不暇了，明熙月觉得关于赵末的事，一时半会儿还是没必要告诉他。
等明天早上。
如果还是没有赵末消息的话，报警的时候，再跟沈清鹤说说。
那端沉寂了几秒钟，然后，才幽远地传来沈清鹤低沉沙哑的嗓音：“好，知道了。”
“那晚安了？”
明熙月打了个哈欠，整个半天下来，她几乎都在操心赵末的事情，这会儿已经困得两边的眼皮在打架了。
她的哈欠声，隔着听筒传到那端沈清鹤的耳朵里，带着浓浓的倦意，还有两分特有的软。
沈清鹤薄唇轻轻抿着，抿出了一丝弧度来。
“晚安。”
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在手里，迟迟没有收起来。
他转而重新解锁手机，盯着通话界面中她的名字，心思，略微沉了些许。
已经这么晚了。
她在等哪个不重要的朋友的电话。
“沈清鹤，你干嘛呢？”
见沈清鹤目光如炬，视线直戳戳的，几乎快要把手机屏幕看穿似的，苏思遇揉揉眉心，凑到了他的身边来。
沈清鹤条件反射般，把手机收了起来，回头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