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鹤自然知道她此刻担惊受怕，无需她说，他今晚也没打算离开她。
“好，我陪着你。”
“今晚我不会离开你半步。”
话虽如此，五分钟后，他还是离开了她。
帮她从衣橱里找到一身干净的睡衣，还有内-衣-裤，他把她抱进了浴室里，将水温调好，等开始往浴缸里放水的时候，他才离开。
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那端丁特助关切地询问明熙月的情况，他一笔带过，却沉声命令丁特助细查今晚的情况。
那几个仓荒逃窜的东西，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至于他们幕后还有没有人，这是后话。
静静在浴室外，她的卧室中等了许久，直到浴室中的烟雾都通过浴室门缝席卷出来，将整个卧室都氤氲上一股热意，可空气中，沈清鹤都没闻到任何沐浴露的香味。
包括浴室里，花洒的声音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沙沙作响，开始有水溅到地上的声音。
沈清鹤凝眸，走到门口敲了两声：“熙月，你在洗吗？”
已经洗很久了。
没有听见她的回应，沈清鹤心道她是不是睡着了，所以才忘记关掉花洒，沉了沉眸子，他又道：“月月，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再不回话的话，我就进来了？”
他试探性的口吻，仍然没有得到回复。
里头的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丝毫反应都没有，沈清鹤深眉紧蹙，不再迟疑，旋开了门把手。
一股股密集的浓烟席卷而来，直扑向沈清鹤的脸。
挥开迷雾后，他按下了浴室的通风开关，伴随着轻微的轰响，他往里走了不过几步，便看到了坐在地上，背靠着墙面瓷砖纹丝不动的明熙月。
浴缸里的水，没有动过，如他所料，花洒也没关。
整间浴室里的场景，和他送她进来刚出去那会儿，是几乎一致的。
唯一不同的，是她褪去了身上其他的两道屏障，坐在水里，被热烟笼罩着，双眼失神，空洞得很。
哪怕再是不经意，可沈清鹤还是看见了。
少女原本应该白白净净的身体，此刻负伤许多，热水虽然不是直接往她的伤口上浇灌，但氤氲着的场面，也有些触目惊心。
她敏感的位置，被通风开关吸走了部分烟雾后，在沈清鹤的视线中若隐若现。
她此刻很脆弱，沈清鹤也深知自己不该胡思乱想，可他还是很罪恶地，在看到这样过一幕过后，浑身的血液可耻地俯冲，直奔某处。
血液沸腾着，叫嚣着。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狠压着手心，力度增大到足够刺激他将注意力转向别处。
深深往外呼出一口气，他才稍微平复些心。
将花洒关掉，他半蹲下来，视线十分垂直地落在她的脸上。
“怎么没有洗？”
他柔声问她。
明熙月淡漠无神的目光，收回来些许。
“我不想洗，洗不掉的。”
沈清鹤轻蹙眉头，如果她真的不想洗的话，他也不好再强迫她，否则她待会儿又该想起那几个畜生来。
“那不洗了，我抱你回床上。”
他正摊开手，打算将她抱起，明熙月柔柔软软的小手忽然抓住了他的左手手腕。
他正疑惑她要干什么，视线可及之处，她拉着他的手，缓缓贴到了她的胸口下方不过一寸的位置。
他的心口，猛地一沉。
只要他的手指稍微不注意动一动，就会碰到她的……
沈清鹤的心，不免得有些燥。
“你摸摸，这里脏不脏？”
今晚的她，真的没有了自己的思想，仿佛被那群人折磨得失去神智，失去自我。
在他的面前，她做出了不少越距的事。
比如此刻。
她不知道她这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冲击有多大。
尤其是，他还是她的……
沈清鹤逼着自己挪开视线，将目光抽了回来：“熙月，你乖一点，我送你去床上。”
她忽然轻笑了声，笑声显得讽刺。
“你笑什么？”
他不解地问她。
“你这不是已经嫌弃我了吗？沈清鹤，我这里，被他们碰过，我现在恨不得拿着刀直接切掉这一块肉。”
“他们……”
听她如此直白地说起这话，沈清鹤抿着薄唇，哪怕心里再不好受，再清楚不过不该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他还是问出了口。
“他们都碰过你哪儿？有没有……”
他的话，点到为止，但意思已经足够明显。
明熙月摇了摇头，又不听话地握住了他的手，从她的脸轻轻擦过，再到脖子，到胸口。
他的手指，擦过她胸口，有种别样的触感。
仿佛激起一股断流，在他血液里疯狂逃窜起来。
正当她拉着他的手，要继续往下的时候，沈清鹤骤然把手缩了回去，他的动作幅度过大，害得明熙月的手也跟着被甩开，手背的关节砸到她身畔的瓷砖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撞疼了吗？对不起对不……”
他紧张地重新牵住她的手，对着她的手背轻轻哈着气。
“我第一次还在，他们没来得及动我。”
明熙月就这么突兀的，毫无预兆的，打断了沈清鹤。
听到她说的话，沈清鹤哈气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抬眸，深深看向了她。
“我宁肯死，也不会让他们拿走。”
“这个，我想留给我的男朋友，我最爱的男人。”明熙月忽然有几分自嘲，笑着说，“可如果让他知道我今天遇到了这种事，他可能连碰都不会碰我。”
明熙月压根儿不知道，她跟沈清鹤这么直白地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他深深看着她，等她话音落下，他薄唇动了好几次，每次都想要说点什么，可话都到嘴边了，又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原来，他们碰她，没到那样的程度。
她想留着第一次，给她最爱的人。
那个男人，知道他的女孩为他保留了这么珍贵美好的东西么？
第一次，第一次……
这三个字拼命地在沈清鹤的耳边盘旋。
不知道怎么，他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