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就知道会无果的，只是，还是有些小失望。
不过那段录音……倒是真是让顾黎觉得暖心，她都不知道，听着之前说的话，这么好听。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就只有手机里的录音在响。
顾黎不无感慨：“真好，祁安如果能听到就好了，这样他就能想起我的好。”
“嫂子，你有不好的时候吗？”慕云帆接了一句，看到她直的盯着病床上的叶祁安，自己完全被忽视了。
在顾黎眼里，叶祁安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任凭外界风吹雷动，全然无应。
“祁安，事情还没有完呢，你就这么睡了吗？”顾黎趴在床前，就那么睁大了眼，看着他，声音低沉。
可是即便这样，他依旧还是那副，帅气的沉睡的模样。
这已经是第五日了，眼看就到该换一个病房的时候了，顾黎天天守着他，然而他这样子，半点都不曾改变过。
慕云帆放下手里的果篮，这东西买了，也是给顾黎吃的。
安慰的话都说得差不多了，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只是拍了拍顾黎的肩膀，“嫂子，你去歇歇，这儿我来守着。”
顾黎摇头，“我不累。”
“不是，你这么守着他，他也不会醒啊。日子还长，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着想，是吧？”
慕云帆知道自己劝不动她，索性也就不劝说她了，只拿孩子说事。
顾黎犹豫了一下，说，“我一会儿过来换你。”
慕云帆点头，不再说什么。
顾黎出了病房才想起，自己手机没带，又折身回去，正好看到，慕云帆把叶祁安翻了个身。
“你在做什么？”
她伸手就上前，想要阻拦。
慕云帆没想到她会回来，有些尴尬，解释道，“这就只是翻个身，不然他肌肉是会萎缩的。”
顾黎吓了一跳，“你怎么不早说？”
“我……”慕云帆不知道怎么说，这不是常识吗？
好吧，或许，顾黎没有生病的家人。但是他有，——他照顾过外公外婆，都是常年卧床的病患。
顾黎知道自己误会他了，也解释了一句，“我是回来拿手机的。”
慕云帆并没有生气，毕竟她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叶祁安好。
拿到手机的顾黎直接就出去了，这几天一直没来得及，跟徐艾联系，也不知道徐艾那边怎么样了。
那天情况危急，她也是头一次见识到褚邦建的狠辣、和残忍，想来，那个叶念安，也差不多的狠。
也不知道叶念谦现在怎么样了，她打了个电话，徐艾没想到会接到她的电话，“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呀！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顾黎笑不出来，她就在病房门外的墙壁上靠着，叹了口气，“你那边还好吗？我这边并不好。”
“怎么了？”徐艾急忙问道，“你那边怎么了呀？”
顾黎话到嘴边忽然说不出来，她本来是想要说一番顺带的发泄一下心情的，可是终究只化为一声叹息：“唉，事情有些多，不好说，你那边怎么样？”
徐艾本想追问，却被她先问了，就先回答了：“我这边还好，就是，叶念谦的伤，都是筋骨伤，休养时有点长。你那边什么情况，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啊。”
听她这么说，顾黎就放心了，看了一眼病房，稍微说一下自己这边的情况。
其实她并不想让徐艾替她担心，所以说的并不完全。
徐艾倒是牙切齿的替她出头：“那个褚邦建和纪曼曼算个什么？还有那个，叶家的老大叶念安，都是蛇鼠一窝！一丘之貉！到现在了，那些警察不是介入了吗？都跑不了他们的！”
顾里说的伤感：“跑不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别这么说，他们肯定会遭报应的。”
徐艾安慰着她，比她还生气。
“叶祁安还没醒呢，这以后会不会醒……”顾黎说不下去，毕竟，她是希望好的，可是事情说出来，怎么都不会好。
徐艾在那边听着，吓了一跳：“叶祁安怎么了？会死吗？”
“呸呸呸！说什么呢？”顾黎自己都舍不得说，哪里会听得她说。
徐艾也是关心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干笑了一下，“没事就好，只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是吗？这老话常说。”
“你别跟我说什么老话，”顾黎哪有心情听啊，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你还是去照顾叶念谦吧，等你有空啊，过来看看。”
徐艾应下，顾黎这状况明显不对劲，她这边的消息都不好说出口了。
都没说出口，就挂断了。
顾黎竟然没追问！
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可见她现在真是心不在焉了，对外事十分不上心，一门心思的照顾叶祁安。
由己思人，徐艾也有些伤感——
她这么多天，一直照顾着叶念谦呢，也不介意今天说个什么呀，可是叶念谦呢，动不动还抱怨，她念在他是病患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他还一点不知足。
前天的时候，她之前安排的那个侦探，打电话过来，告诉他说，叶家和顾家，六七年前的事儿，都查好了。她还怕自己记不住，特意要那人弄的书面形式，原本想着，直接就告诉顾黎了，可是今天的电话一打，她觉得还是先不说。
本来呢，这事儿……她还准备，和叶念谦商量一下，可看他现在样子，说也没用。
那种孤独感油然而生，明明不是一个人，可偏偏比一个人还孤独。
那东西现在就在她的包包里，想了想，徐艾还是寄出了一份快递。
顾黎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他不能、也无权，替谁隐瞒着。
……
收到快递的时候，还是慕云帆拿上来的。
顾黎有些意外，“给我的？”
“嗯。”慕云帆点头，“应该是徐小姐寄得。”
对于徐艾，慕云帆一直客气地称一声，徐小姐。
顾黎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称呼，但是人家有人家的自由嘛。她接过快递，直接拆开，也没避讳他。
里面是薄薄的两张纸，直接掉了出来。
顾黎眉角一跳，一眼扫过，有些印象，——似乎自己让徐艾查过什么事……
哎呀，她都忘了！
一拍额角，如果不是收到快递的话，真就忘了。
自己曾经那么怀疑过叶祁安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跟芭比娃娃一样的，沉睡里的男人，她忽然不想看这些东西了。
慕云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顾黎当着他面拆开快递，掉在地上，连看都没看，就捡起来要扔垃圾桶。
“这是什么？”他伸手拦着，抓了过去。
虽然只有两张纸，在上面写的还是很清楚的，一看便知。
是顾家旧事。
他有些尴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资料拿在手里，跟烫手的山芋似的。
看他这么紧张，顾黎反倒释然了，“你看吧，看完和我说一下大概。”
这让慕云帆更尴尬了：人家的家史，他看个什么呀？再说了，这明显就是几年前的旧事，肯定牵扯到有东西，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拿过来，他这一拦，不当不正的。
但是顾里说让他看，不看也不合适，明显就是顾里不忍心看的，哎，他想那么多干什么呀？
最近和那个黄华敏珀格，说的话多了，连带着想法也多了，还净想些没用的，不就看一眼吗？
然而一看，上面第一句，就是说的叶祁安当年，求娶顾黎的内幕。
这件事情，比他想的，要严重。
难怪顾黎不看呢，这真要是，叶祁安以前设的局，这看得有多尴尬呀，尤其是当事者还在生病昏迷，能不能醒还未知，这就要调查人家的过往，真心不合适。
不过顾黎显然是知道的，她自己不看，肯定心里也是有数的。
慕云帆转过身去，独自看完了。
他没有直接说，他在等着顾黎问他。
顾黎似乎把这件事给忘了，就一直没有问过他，只是照常照顾着叶祁安，好像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直到徐艾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
……
“快递你收到了没有？”
她没有接到顾黎的电话，所以有些担心，怕顾黎是看到了，反应太大，还是还是没有看到过于平淡。
其实她知道自己是担心顾黎反应过激的，毕竟这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顾黎看了一眼慕云帆，东西她是收到了，但是她没有看。
徐艾也没听到她说话，又追问了一句，“怎么，是没有收到吗？”
“收到了，但是我没有看。”顾黎临时改口：“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声音低低的，其实是底气不足。
徐艾放心了，“我还以为是没有寄到呢，这种东西半路上就怕丢了。”又问：“你最近很忙吗？叶祁安怎么样了？上次打电话你挂的急，都没有来得及问你。”
顾黎看了一眼病床，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然后才说，“他没事。”
慕云帆在旁边听着，觉得她真的好坚强，男人都这样了，她还能说的出来一句“没事”，可见安慰别人，也容易让自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