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儿为人朴素善良,在遇见被人追赶、与她差不多大小的女主时心生怜悯,于是就主动收留了女主。女主长得国色天香,却是脏兮兮的一身,人又饿得面黄肌瘦,后来林萍儿将女主养好了,却惹来混混流氓的觊觎,”副导演缓缓说道,“就在有一天女主孤身走过小巷子的时候,被一个流氓盯上了,关键时刻林萍儿及时赶到……”
江澜灯仔细听着跟她的戏份有关的这个故事,听到这里心就提了起来,有种不妙的感觉,只听副导演又接着说道,“女主在林萍儿的护佑下得以逃脱,而那流氓却发了狠,将林萍儿给强暴了。”
江澜灯的心就彻底沉了下去。这么说,她要演一个被强暴的女人?
就在江澜灯想着这不要紧的角色的强暴戏份是不是可以借位、或者掩饰一下粗粗略过的时候,谁知导演又强调起来,“当时林萍儿被流氓强暴的那一幕,被躲在一边的女主看到了,女主当时的性格是懦弱胆小的,所以她不敢出来阻止,可是经历了那一幕,以及后来林萍儿的悲剧下场,女主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的自强之路也开始了。”
“可以说,是林萍儿的悲剧,改变了女主的人生,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演,尤其是那场强暴戏,可不能随随便便敷衍过去,演得好,我会给你加报酬的。”副导演说道。
江澜灯从前没有演过戏,即使她知道了她要演一场被强暴的戏,也觉得应该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又不是真的。于是她也就默默演了下来。
直到场景切到那个堆满了杂物的小巷子,女主正被流氓调戏,江澜灯抓起一边的扫把就冲上去,一边胡乱地去打开那个流氓,一边大叫着,“小璐,你快走!”
满脸惊恐的女主如蒙大赦,大口喘着气爬起来就往外跑。
江澜灯心知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心头也紧张地跳着,面前扮演者流氓的男人果然大吼一声,恶狠狠地看着她,一把拽过她手里的扫把,江澜灯被他一扯一放之下掀倒在草堆里,男人顺势就扑了上来。
江澜灯紧张地戒备着,那男人作势去扒她的衣服,江澜灯也表演似的适时挣扎。可是猛地刺啦一下,江澜灯感觉自己胸前一凉,那原本紧扣住脖子的短衫领口被撕开大片,里面穿的低胸白色打底都露出来了,江澜灯还来不及护住自己,那男人又盯着她的领口,直接把脑袋扑了上来。
江澜灯顿时觉得自己被占便宜了,原本装模作样的抵抗也真了起来,她手脚并用地去推开面前这个令人恶心的男人,男人力气比她大,双手又立刻压制上来,江澜灯气急,一手摸到地上的短木棍就去砸他的背。
男人痛呼一声,彻底退开了去,但是转而一手指着慢慢站起来的江澜灯,极为愤怒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叫你好好演戏还打人?”
江澜灯目露嫌恶地看着他,“抱歉!我演不了这么恶心的戏!”
“江澜灯!”导演气冲冲跑过来,“你发什么疯,什么叫这么恶心的戏?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不过是被人遗弃的情妇,跑这儿来装什么清高?!”
演流氓的男人鄙夷地哼了一声,场边人也指指点点地对着她。
江澜灯冷冷一笑,“有您这样的导演和那样的演员,”她指了指导演,又指了指刚才那个男人,“怎么不干脆拍爱情动作片去?”
她说得委婉,但是在场的谁听不懂那“爱情动作片”是什么意思呢?
导演气得脸都绿了,他将手里的剧本用力往地上一砸,“好!你既然给出这么诚恳的建议,那不如就以身示范,演给我们看看?”导演的眼神越来越轻佻,在江澜灯猝不及防之下把她揽进自己怀里,“啧啧啧,这靠近了看,五官更是楚楚动人,这皮肤……”
导演又要用手去摸江澜灯的脸,谁知江澜灯突然发狠,一只脚猛地踹向他的裤裆。
“哎呦……”男人痛苦的呼声响起,一把甩开她,江澜灯站立不稳,往一边倒去。
承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大地,而是随着熟悉气息及时贴近的一个安全的怀抱。江澜灯还来不及回过头去看他,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有力地响起,“《传奇》剧组是吧?动了我的女人,明天就等着解散吧!还有你,李导演,你也用不着再混下去了!”
整个片场的人都愣在原地,最为惊吓的还是那个导演,他没想到自己就因为调戏了一个女人,而导致这样的下场。
作品没了,导演生涯也要结束了。
楚驿北则怒气冲冲地把江澜灯拎上了车。
“我早就说过,不让你再进这个圈子,你还越走越深了?现在还跑去演戏?”楚驿北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澜灯低着头不说话,模样温顺嘴角却含着冷笑。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居然随随便便就被别人调戏、侮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可恨!
楚驿北见她情绪怪异,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一想到刚才她那样被人欺负他心里就来气,于是一把拽过她面对自己,手滑到她的后脑,按着她柔软的头发,自己的唇就凑上去。
江澜灯还处在对于刚才片场发生的事情的愤怒和屈辱感之中,面对楚驿北突如其来的强吻,她下意识就去挣扎,双手抓上他的胳膊要推开他。
楚驿北觉得更气了,可是她偏偏就是不让自己亲,他又不忍心再弄疼她,于是又气馁又愤怒地放开了她的唇。
脑袋一撇,视线突然就凝在了某处。
江澜灯的手用力地抓着他的胳膊,虎口处大大张开,褶皱被拉平,一条又长又细柳叶似的胎记出现在他视线里。
江澜灯察觉他的注意力急忙收了手,而后慌慌张张打开车门逃了出去。
那一刻,她的心跳得太快了,快到随时都可能猝死似的。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江澜灯摸着自己虎口处的胎记,一边狂奔一边不知所措。
怎么办?他看到了!会不会知道她就是林灯?
不,不!也许他没看清,也许她去把这个胎记去掉,就可以对他说他是眼花了看错了而已。只要她抵死不承认她就是林灯,无论他怎么怀疑他都拿她没办法!
对!只要她不承认,他是找不着证据的!
那样,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就是林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