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澜灯露出怅然若失的神情,乔胥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就是要破坏她跟楚驿北的消息。
乔胥觉得可笑,她就是喜欢看到江澜灯这样子。
“是不是害怕了?”
江澜灯猛地抬头瞪她,声色俱厉,“你再说就别怪我对你动手。”
乔胥心想她有什么好怕的,只是皮外伤而已。
要江澜灯痛苦才好。
“你是不是害怕面对现实啊?”乔胥勾起嘴角,笑得冷漠又得意,“可是现实就摆在眼前,怎么办呢?”
“住嘴。”江澜灯用手背打了她嘴巴一下,喘着粗气扬长而去。
乔胥给打得生疼,但是心里高兴,她蹲下来歇一会,望着落在地上的枯叶失神,“原来我这么可悲啊。”
江澜灯气急败坏地赶回家,女佣看她像燃烧的火球,便跟门外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摇了摇头——最好还是不要惹她。
“楚驿北呢?不是说早点回来吗?”江澜灯面无表情,她把外套脱了丢给女佣,“真是气死我了。”
这句话倒不是说给楚驿北听的。
但楚驿北接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生气?”
江澜灯扭头,这才发现楚驿北坐在大厅里等她,桌上的一杯白兰地已经喝得见底了。
看到楚驿北,江澜灯脑海里自动闪现乔胥今晚跟她说的话,虽说口说无凭,但她知道楚驿北绝对不是无辜的。
她对他是又爱又恨,而现在,她的心里头的憎恨自然多了一些。
对他的态度恶劣,“你管得着吗?”
楚驿北一听这火药味不对劲,“是不是又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在你面前说我坏话?”
他都已经习惯了因为这种事情而争吵。
但他暂时不会告诉江澜灯真相。
他也不希望江澜灯接着调查下去。
江澜灯睨了他一眼,哼声,“你也知道你在外头风评多差了,不跟你说了,我看见你就来气,我先回房间了。”
女佣在身后喊她,“江小姐,您今天还没喝燕窝呢,刚刚厨子熬好了,现在温度刚刚好。”
“不吃了,你们吃吧,我补再多都没用,我又不生孩子。”江澜灯现在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炸开。
楚驿北叹气,还是跟着上楼。
江澜灯跟火炮似的冲进卧室,还不忘把门给带上,砰的一声,整条走廊都像在颤动。她今天是洗了澡出门的,今晚给乔胥那么一碰,她的手到现在还记得那触感。
这会让她想起那些话,还有乔胥那轻蔑的神情,她越想越觉得恶心,干脆脱了衣服,再洗一次。
刚褪下外衫,她就被一双手紧紧箍住,背部也被贴住,她的肚子抵在沙发背上,她拿着衣服的手一下子就动弹不得了。
楚驿北这是做什么?不知道她现在心头正烦扰吗?
他就不怕她又给他来上一刀。
楚驿北抱得美人归,心里的感觉自然是舒坦的,就是这美人不大高兴,他隔着背都能感觉到她愤怒的视线,穿透的不是沙发,是他。
沉默了一会儿,江澜灯次啊幽幽地开口,“你干嘛?我这正要洗澡呢,别一天到晚跟发情的野兽似的扑过来。”
“我跟你说放开,你没听到吗?”
她是真生气了。
到底是谁在外头说了他的坏话?
楚驿北心头一沉,他喜怒不形于色,就贴着她,不放开,但也不说话。
这就是他最缠人的一点。
江澜灯给磨得没脾气了,身体才软了下来,但是话语中的锋芒不减,“你知道吗?我今天又知道了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他要听吗?
楚驿北问都不问,薄唇在她的发间游离,温热的气息在她的耳边萦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迷离,但又很坚定,“澜灯,相信我,我没有做伤害你的事,你不要听别人的话,难道我比别人不可信吗?”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吧,说实话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从来就没有看清你的想法。”她只是知道他爱她,仅此而已。
江澜灯觉得可笑,她现在都分不清楚驿北说的话是真是假,倒是外头来的消息显得要真实可信一些,哪怕是乔胥那女人告诉她的。
她冷笑,依旧不肯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仅凭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现在的神情一定是很嘲讽,让人不适。
“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她冷冷地问他。
“不然?我可不觉得你在外头探听的那些小道消息会比我亲口告诉你可信。”楚驿北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他能给江澜灯想要的幸福,在以后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他是这么想的。
那过去呢?
“那伤害林灯的事情算不算?你不要忘了当年你是怎么对她的,在她最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比给了她心口一枪。”江澜灯问出口时就已经意识到她这是无意间承认了她就是当年的林灯。
不过也无所谓了,林灯就好像是一个灵魂在她的体内生存了十几年,林灯本来可以存在更久的,但她最后还是给楚驿北狠狠地掐死了。
所以,江澜灯这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就诞生了。
她只是没想到重生之后林灯的影子还在,她还是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男人。
感觉到身后的男人肩膀僵住,江澜灯愈发觉得讽刺,他可真是会给自己打脸。
“怎么了?回答不上来了吗?因为你无话可说吗?”江澜灯挑衅他,希望他能快点给她一个解释,但他就是沉默。
“林家做错了什么要遭到那样的对待?林灯又做错了什么?你知道她跟你在一起她有多小心吗?她害怕有个差池你就会跟她分手,她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单纯的高中生,你却那样对她。”
遥想当年林灯每次看到他的神情是多么羞赧,青涩,她以为她的喜欢可以换来他同等的付出。
结果他就是那样回应她感情的——不需要言语,眼神,转身离开。
就足够把她一颗年轻的心的伤透了。
再说下去,江澜灯觉得自己也要变成第二个乔胥了,她停住了,整理思绪,顺便调整因为愤怒而紊乱的呼吸。
楚驿北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沉默寡言,偏偏江澜灯的性子也没有耐心,她只能等他一会,就一会。
她以为总能等出一个答案,哪怕是她最不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