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没有想要杀他,那伙人离开后,没过多久,我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这个时候余安回来了,他也察觉到我的不对劲儿,所以再三逼问我,将我打成了重伤。”
不紧不慢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只见余家妇人胳膊上,横七竖八各种各样的伤口,新伤旧伤交错着,惨不忍睹。
“余孟氏这……”
县老爷脸色变了又变。
“你身上的伤都是余安打的!”
“是。”
或许是因为想开了,余家妇人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余安他不仅嗜赌,而且好酒,每一次赌输了之后,都会喝酒,而每一次喝醉了,就会对我拳脚相加。或许是因为老天也看不过眼了,不然的话,他为何会碰到我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又是哭,又是笑的,余家妇人的声音生生的传出去了老远。
“余孟氏,余安的死就算是出于意外,但是事后,你为何要将罪责推给陈煜呢,据本县所知,你与陈煜并不认识,而且没有一点儿渊源,这样做又是何道理?”
“哪里来的什么道理啊?”
轻轻的摇了摇头,余家妇人苦笑着。
“罪妇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过于慌乱了,而此时我家里忽然来了一个人,他告诉我想要活命,想要余哥儿不被人唾弃,就必须要找一个替罪羊,而陈家豆腐店的东家,正好是最好的人选,所以……”
“慢着!”
县老爷打断了余家妇人接下来要说的话。
“余孟氏,本县的公堂不是你信口开河的地方,你既然说了余安是死于意外,那么余安死了之后,你说曾经有一个人去找你,那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何会知道余安会出事儿,而且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我为何会知道?”
余家妇人小声低喃着,随后哧的一声笑了。
“因为那个人就是当初闯入我家的那伙人之一,是发当日,他刚好贼心不死,又一次去了我家,亲眼看到了余安自己吃下去耗子药,没了的!”
“糊涂啊!”
叹惜了一声,县老爷微微摇了摇头。
“余孟氏,那人既然是害你的元凶之一,你又怎么能听他说的啊?转而去陷害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实在是太糊涂了。还有既然是那个人说的,你可记得那人长相,与陈煜可有渊源?”
“罪妇不知道。”
一脸茫然,余家妇人一脸的坚定。
“那人我只见过两面而已,他张的很高大威猛,除了这个之外,貌似没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
话还未说完,余家妇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了头。
“县老爷罪妇忽然想到了一件不是事情的事情,那人被我伤了右手的手腕,当时余安出事之后,我心里慌乱的很,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他手腕上的疤痕。”
“余孟氏!”
县老爷皱眉,惋惜的看着余家妇人。
“咱们镇上有这么多人,而你方才也说了,那人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单单右手有伤这一点,而且又过去了这么久,你让本县如何找出那个人来?若是找不出这个人来,那么你失手致夫家死亡,而后又因为害怕担责任,而将罪责全部推给旁人这一点,怕是……”
“县老爷罪妇既然站出来了,就没想要活着回去。”
“你……”
县老爷眉头皱了又皱。
“虽然你说的有理有据,但是本县心里还有一个疑虑,就是你当初既然将罪责推给了陈煜,如今又为何肯替他洗脱罪名?”
“县老爷容禀。”
怜爱的揉了揉余哥儿的头发,余家妇人将人抱的更紧了。
“罪妇之所以愿意站出来,并不是大人您想的那般,而是因为罪妇不愿意让我的余哥儿一辈子都活在阴影当中,我想要他堂堂正正的做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余孟氏你可有想到,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的孩子他该怎么办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县老爷手中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了公案上。
“余孟氏失手致夫家死亡,而后又为了逃避罪责,将责任推给了旁人。虽有情可原,但法理难容,暂衙入大牢,随后再审。被告陈煜,当堂释放!”
“太好了,老二家的,你听到了吗,老三他没事了实在是太好了,老天保佑啊!”
飞扑了上去,李氏紧紧的抓住了陈煜的双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娘的好儿子啊,快让娘好好的看一看,这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吧!”
“娘,我没事儿。”
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陈煜连忙扶住了李氏,任由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目光紧紧的定格在了三尺之外,那一抹娇小的身影身上。
听到陈煜这话,李氏心里更加的难过。
“怎么可能会没事儿呢,老三你……”
“娘!”
陈虎连忙上前。
“您这是做什么啊,老三他如今不是好好的吗,您应该高兴才是,到底是在衙门里,您如今这般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笑话。”
“对对对,你瞧我这记性,又糊涂了。”
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李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趁着这个功夫,陈煜一把将张子琪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媳妇儿,没事儿了,都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声媳妇儿,张子琪这些天的委屈骤然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伸手紧紧的抱住了陈煜,鼻头一酸,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阿煜,你没事了真好。”
像是感觉到了,张子琪的无助一般,陈煜满是心疼。
“嗯,辛苦媳妇儿你了,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都是我的错。”
“怎么会呢?”
四目相对之下,张子琪心跳忽然加速,好似要融化在他那炽热的眼神当中了一般。
“你没事儿就好了,我们是夫妻,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媳妇儿你真好!”
“我……”
“咳咳咳——”
一声极不和谐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