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铮一贯上道,立刻道,“外祖父既然喜欢,回安王府之后,就再给您送几坛。”
这话让崔老太尉越发高兴,他拍了拍楚云铮的肩膀,“算你小子还有两分孝心。老夫再送你一句话,随心未必能如意,小子,早做打算呐!”
老太尉这句机锋打的不知所云,饶是楚云铮也没想出深浅,可再看向老太尉,就已经又催促着喝酒了。
从太尉府出来,天色已晚,楚云铮坐在马车中看着她笑,凤眸里流光溢彩。
夫妻多时,他看,江慕乔大大方方任由他看,还顺道看了回去。
爱不释手的把人拥在怀中,楚云铮在她耳边笑道,“乔乔,我今日很高兴。”
“为什么?”江慕乔被弄得耳垂痒痒,“因为衡芳医馆要开业了 ?”
“不是。”他的呼吸间带着浅浅的酒气,“乔乔,上次说的礼物,明日就到了。”
礼物?
江慕乔倒是记得从夹谷道回来之后,他们在赏梅宴那日去泡汤,他说给她准备了个惊喜,如今是这这惊喜终于准备好了吗?
她失笑,“这时间也够长的。”
楚云铮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明日一见,你定会喜欢。”
江慕乔反问,“什么好东西?会比小白还要讨人喜欢?”
楚云铮嗤笑,“你明日便知。”
他卖了好大一个关子,又不肯细说,江慕乔的好奇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达到了顶峰,可偏偏他又不肯走,“不急,如今已经到了年关,先叫人安排洒扫。”
她无法,只得把竹兰和棉棉叫来,把宅屋的清洁打扫都安排了下去。日上三竿,楚云铮才让人套了马车。
抱着小白,一行人去了京郊别院。
楚云铮神神秘秘的,带着她穿过游廊,转到了后院。
京郊别院的后院颇大,温房里种了不耐寒的草药,外头则是常绿草药,芳草葱茏,叫人耳目一新。
江慕乔正要问那惊喜是什么,便听到一声马嘶,接着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匹漂亮的枣红色小马从偏房转到了院子里。
看清楚小马的瞬间,江慕乔的眼睛都热了。
这小马的模样和颜色,跟在夹谷道上死去的小红,一模一样!
她匆忙跑了过去,就连小白也被抛到了身下。
小白聪明,却没见过小红,不晓得这匹马儿对江慕乔的意义,它只知道,因为这奇奇怪怪的东西,主人把它丢下了!
江慕乔提着裙子在前面跑,小白在后面迈着小短腿追,它要追上这丑东西,咬死它!
从夹谷道回来这二十多天,小白的身量几乎翻了倍,它虽然胖,然而步履矫健,竟然比江慕乔还快,一躬身,飞跃过去攀住了小红的腿。
接着狼嘴大张,对着小红的前腿便是一口!
小马吃痛,猛地扬起蹄子一撅,小白被甩落在地。
不愧是狼王的后代,小白的反应灵敏至极,在地上翻了一圈,对着小红龇牙咧嘴的咆哮。
小红被咬的不轻,虽然没有见血,可前腿隐隐作痛,它打着响鼻,也和小白对上。
一只狼,一匹马,才见第一面便斗了个你死我活。
江慕乔都惊呆了,这两个狗东西,一见面便知道互为世仇?
她呵斥小白,“过来!不能乱咬!”
小白朝着小马龇牙咧嘴,又嘤嘤的跟在江慕乔的脚边,还不忘看着小马叫两声,委屈的跟告状似的。
江慕乔,“……”
这狼崽子真成精了!
“小马初来乍到,明明是你先咬它的!”江慕乔板起脸,“日后若是再胡乱咬,我叫王爷拔了你的牙!”
楚云铮踱步到小马身旁,摸了摸它背上的鬃毛,啼笑皆非,“你拔牙就是了,何必说是我。”
江慕乔狠狠的训斥了一通小白,点着它的额头,“这崽子聪明,最怕你,用你吓唬它正好。”
“小马呢?”江慕乔走过去看了看它的前腿,摸了摸又叫人送上了草料,“怪可怜的,第一天就被这混账玩意儿咬了一口。”
小白又嗷呜叫了两声,看着小马磨了磨牙,它就知道这丑东西不好,主人都骂它。
小马还记得被它咬了一口的仇,吃了口草料,也朝小白打了个响鼻。
这两个家伙,跟斗嘴似的。
江慕乔见到这匹小马的喜悦被冲散了大半,心累道,“你这惊喜,可怪刺激的。”
楚云铮瞪了眼小白,笑道,“我叫人弄回来的,听说跟小红一个祖宗,你可喜欢。”
奔去夹谷道的时候失去了小红,那本就是江慕乔的痛,此刻见到跟小红有八分像的小马,又听两匹马还有血缘关系,又不由低头。
小马停下吃草料,乌黑湿润的眼珠柔和的瞧着江慕乔,还在她的手上蹭了蹭。
江慕乔一下子便想起来从前小红的模样,她心中一软,“喜欢的。”
真的非常喜欢,那些失去小红的遗憾,也被弥补了许多。
“也叫小红好不好。”她摸着马儿背上的鬃毛,“成吗?”
从前的小红很聪明,如今的小马也很通人性,轻轻的打了个响鼻,朝江慕乔甩甩马尾。
“它同意了!”江慕乔很高兴。
楚云铮见她神色雀跃,可见是真心欢喜,也笑道,“这两匹马都是名驹之后,亲近人,也很通人性。你若喜欢,今日就把它带回去,放在王府中养着。”
“可以吗?”江慕乔自然同意,可余光扫到不忿状的小白,又无语,“我怕它们两个会打起来。”
打起来,约莫就是小白惹的事。
楚云铮扫过一旁装无辜的小白,残酷无情道,“谁先惹事,拔了谁的牙!”
敲山震虎,便是这道理。
小白嗷呜了一嗓子,趴在一旁恹恹无神。
江慕乔憋不住笑了起来。
他们在别院里将小红喂饱喝足,方才带回了安王府。
楚云铮还预备了别的礼物,都是他在西北瞧好的,其中还有给老太尉和爹的。夹谷道上遇到了雪崩,这些东西损失殆尽,如今方才备齐,正好到了过年,也好做年礼。
江慕乔看着那些贺礼,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