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有些阴沉，一言不发加快了速度。
顾予笙抬眸瞥见她的表情，心里涌起怪异的感觉，她偏头看向程皓轩想跟他说话却刚好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皓轩。”
程皓轩应声低头，眼眸黑润温和，仿佛刚刚她看到的都是错觉，
顾予笙这会冷静下来，许多念头在脑袋里翻涌，她压低声音道：“她真的没有威胁你什么吗？”
“没有，放心吧。”
顾予笙皱皱眉，可是她怎么觉得高依依的表情怪怪的。
程皓轩为避免她继续追问，就岔开了话题。
“你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我把我的新手号给你存上。”
顾予笙回过神，从包里拿出手机：“好，给。”
开车的高依依扫了眼后视镜冷冷道：“你们把我当什么，免费司机？”
顾予笙冷淡道：“你不是说你闲么，我还得谢谢你，不在家里看着靳垣，跑到这儿来多管闲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车里的火药味越来越重。
程皓轩把手机还给顾予笙，阻止两人继续争锋相对：“行了，别闹了，嗯？”
顾予笙盯着眼眸含笑的人，思绪有些恍惚，或许是太久没有看到他，这种不真实感总是缠绕着他。
“皓轩，你还记着以前你也是这么哄我的吗。”
程皓轩动作微顿，勾勾嘴角：“嗯，记得。”
顾予笙回想起以前的画面，整个胸腔都充斥着暖洋洋的感觉，真好，他还活着。
“哼，你要是敢忘记我跟你没完。”顾予笙撇嘴，低头扳着手指：“不过从哪儿以后，我们就再没有好好聊过一次天了，都是因为林倩，如果不是她，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从林倩破坏掉平静的表相后，她跟程皓轩反而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啊。”程皓轩给她捋捋头发，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顾予笙愤怒的情绪停滞一瞬，她诧异的看着程皓轩平静的脸，皓轩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冷静了。
“还好。”
程皓轩又勾起她熟悉的那种笑：“那就好。”
顾予笙抿抿唇，应该是自己太敏感了，她也跟着笑道：“皓轩，以前你也喜欢替我整理头发。”
“是啊，都养成习惯了。”程皓轩视线一寸一寸的扫过她的脸，叹道：“我一直担心靳熠有没有照顾好你，你有没有受委屈，现在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我真替老爷子开心。”
顾予笙心跳骤然加速，她看着身旁的人，刚冷静下来不久的思绪又开始翻腾。
不对啊，皓轩明明一直以来都是叫爷爷的。
顾予笙不动声色的收回拉着他衣服的手，笑得很明媚：“皓轩，我还想听你叫我一声阿予。”
程皓轩无奈勾起嘴角，笑里带着纵容：“阿予，阿予，阿予。”
顾予笙面上在笑，可是心却一抽一抽的，她轻声怀念：“这个昵称你说是你专属的，谁都不让叫，你还得你当时怎么说的吗。”
她眼睛清澈黑亮，专注的看着人时，非常有少女的娇憨感。
程皓轩飞快看了眼前面的人，含糊道：“过去了这么久，我也记不清楚了。”
顾予笙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激动慢慢褪去，被冰冷覆盖。
程皓轩又安抚道：“况且我受了伤，对以前的一些记忆都模模糊糊的。”
顾予笙紧抿着唇，不，不是这样的，他说过，他绝对不会忘记的，这辈子都会记得。
她此刻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晚了。
“你不是程皓轩。”
这话一出车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片刻后，响起高依依诡异愉悦的笑声：“发现得还挺早啊，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顾予笙死死的盯着那张跟程皓轩一模一样的脸，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模样觉得讽刺至极，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怒火。
“谁让你整容的！”
他根本就不配拥有这张脸！恶心。
那个刚才还一脸温和的男人此刻脸上没什么表情，高依依道：“他除了姓名经历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顾予笙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精力才找到的。”高依依笑得肆意，车速也越来越快：“如果你没发现其实还不错，你可以永远跟你的皓轩生活在一起，可惜了，天不如人愿。”
窗外的景物飞驰而过，快得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个个残影。
“高依依你想干什么！”
顾予笙悄悄摸出手机想打电话，可是怎么按屏幕都不亮，因为车速过快不小心晃了一下，手机掉在脚边。
男人附身把手机捡起来，放进自己兜里：“刚刚已经替你关机了。”
顾予笙怒目而视：“你！无耻！”
“你放心顾予笙，我不会杀了你。”高依依癫狂的表情稍稍冷静，细看还有些无可奈何的悲伤。
但她现在说什么，顾予笙不会相信了，她偏头看着窗外大脑飞速运转思索对策。
“你的那句话可信。”
高依依不再说话，一声不吭的飙车，好像在借着这个发泄什么，车速快得可怕。
顾予笙见方向离市中心越来越远，焦急更甚，不能离开A市，不然靳熠找她的难度更加大。
开开，开开她已经丢下过他一次了，不能再离开他。
高依依瞥了眼后视镜，把顾予笙的表情尽收眼底，淡淡道：“把拿瓶水给她喂下去。”
“好的。”
“高依依你这么做，靳熠跟靳垣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依依眼神骤然凶恶：“给我灌下去！”
顾予笙怎么可能是一个男人的对手，挣扎不过几分钟，就被强制喂下兑了药的水，不一会意识就昏沉了。
高依依在码头停下车，按掉不断想起的手机，指挥那人道：“把她给我弄到那艘船上去后你就可以离开了。记住，不想起的话，就永远离开这里。”
那个男人在码头停留了会，暗叹了口气，何必啊何必。
高依依坐在陷入昏迷的顾予笙旁边，右手在她漂亮白皙的脸上轻抚，左手拿着手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