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程阳戏谑的目光,苏遇卿感觉自己都要冒烟了,拿着吹风走过去,把药和纸袋一起收缴,“别瞎说。”果断把谢子鸣出卖掉,“是阿黎的哥哥,知道你要结婚,就撺掇她拿来这个。”
给谁用就不言自明了。
程阳“啧”了一声,看她将东西又塞回包包里,问:“要不把那东西还是给我?”他笑得亲切又危险,“难为他这么替我着想,总要回份大礼给他。”
苏遇卿就把那东西又给回了他。
什么都没问。
她自己身上都汗湿了,不过她没打算洗澡,而是坐在那,看程阳吹头发。
他吹头发也是特别豪放,拿起吹风呼呼两下:“好了。”随便揉了揉,有些郁闷地说,“头发又长长了,该剪了。”
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他是直接淋了水连擦都没擦一下就出来的吧?
眼看他丢下吹风打算再不管,苏遇卿实在看不过眼:“要不我帮你再吹一下?”
程阳又揉了一把:“不用吧?一会就干了。”
“吹吹吧。”苏遇卿说。
程阳就一副“你好麻烦啊”的表情,调整了个方便她动作的坐姿:“随你。”
摆明就是想她帮忙嘛,偏又不直说。苏遇卿暗暗翻了个白眼,拿了把梳子,过去捡起吹风帮他吹头发。
她站在他背后,明明也隔了些距离,但程阳就是莫名感觉自己触到了她身体的温度,热热地透过衣物贴在他皮肤上。
很快,他脖子上就起了一层细密的汗。
晚上的天气不算热,房里的空调是让苏遇卿关了的,见他如此,她还当是把他热到了,伸手贴了贴他的头皮感觉已经差不多了,便回身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擦擦汗吧。很热吗?要不开空调?”
“不用了,我等会就走。”晃了晃头,问她,“吹好了吧?”
苏遇卿说:“你不急着睡的话,可以了。”
她收线收吹风,说就走的人却一直没走,拿出手机给苏遇卿:“这是今天新买的床,因为赶时间,所以没有订做新的,是买的现货,你看一眼。”
苏遇卿很认真地看了一眼,床长什么样没注意,她就注意到旁边显眼的品牌logo,微微吸了一口气,说:“很好看。”
程阳笑得特别恶劣:“价钱也很好看。”
苏遇卿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程阳“噗”地笑起来,说:“你放心,所有的花费我都让开了发票的,不会虚报价格。”
苏遇卿:“……谢谢你啊。”不想提这个话题,她转而问,“明天还要做什么?”
“写请贴,阿漫帮忙设计的,明天应该到货。”他特别理直气壮,“你字好看,就交给你了,名单什么的,也明天一起给你。”
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家里那边有什么亲戚要邀请的,都可以添上。”
他没有提她姐姐姐夫,直觉她应该也是不想他们来。
苏遇卿垂下眼睛:“我没有什么要邀请的亲戚。”叹了口气,她问,“你们打算请多少人啊?”
“也没多少,就是家里的亲戚,还有少数一些朋友,给你减轻负担,生意上的那些人,我都没打算通知。”
苏遇卿微微松了一口气。
程陆两家人面广,她很怕到时候参加婚礼的人多了,她出去工作的时候,碰到谁都来一句:“哎,你不是程太太吗?”然后好奇又同情地望着她,“你为什么会来做这样的事?”
那就真没法待了。
苏遇卿并不介意被安排做事,她说:“行,明天都我来写。”又说,“谢谢你还记得帮我减负。”
程阳假模假样地摆摆手:“不客气。”说了半天,才想起还有件最重要的事漏掉了,“反正这婚是怎么都要结的,明天去把证领了吧,后天我要出门一趟,等回来的时候怕来不及。”
苏遇卿闻言居然有些紧张,一直以来,不管是和谁说结婚的事,她都有种不太真实的游离感,却在这一刻,有了种真实的,是自己要结婚的感觉。
不管真假,真领了证,至少法律上,他们就是真的了。
抬起眼睛看向程阳,他仍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这事,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流程。
他说:“你休息好点,明天我们可能要早点过去。”
苏遇卿说:“好。”将他送出门外。
阖上门,她轻轻松了一口气,有些自嘲自己的紧张来得莫名。
洗过澡后,苏遇卿把以前拍的照片都整理了出来,打算用酒店的电脑弄成一个电子相册,以此作为自己找新工作的敲门砖。
整理了一半,想起明天就要领证,为了让自己状态不要太差,强迫自己上床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收到程阳的消息:“晚安。”
她笑了一下,跟着又收到一条,是他的解释:“这是小醋王布置的任务,下回遇见了请转告他,我保质保量完成。”后面还用括号注明,阅后即删。
她忍不住笑起来,回了一个字:“嗯。”
放下手机,没一会就睡着了。
在田柔店里做事养成的生物钟,她很早就醒了,起来的时候她有些懵,有刹那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在床上坐了一会,意识才慢慢回笼。
然后想起,今天要去领结婚证。
想着即便是假结婚,可也不能太堕程阳的面子,苏遇卿特意好好打扮了一下。
之前上班时因为想着随时要离开,她不敢添置东西,连衣服都是尽可能俭省,可嫁给程阳不一样,再俭省就不是美德,而是丢脸了,所以当初送程阳衣服时,她就给自己也买了几套。
挑来挑去,都觉得不够好,要不太正式,要不就有些轻佻,最后她自己看着搭了一套,白色上衣加红色的罩纱长裙,上身后还没来得及看效果如何,门铃就响了。
她匆忙去开门,外头程阳正懒洋洋地等着,看见她,忽然正经起来,慢慢站直了,咳了一声说:“那个,准备好了么?”
“啊,好了。”苏遇卿说,有些不放心,她轻轻撩了一下裙摆,问,“我这样穿可以吗?”
程阳绷着表情看了她一眼,只觉得面前这人就像是早春那朵带露的栀子花,纤细又温柔,纯白而无暇。
香气隐隐,让人忍不住想要凑上去。
感觉再这么下去,他早晚会把持不住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