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遇卿打开袋子看了一眼,是几颗彩色糖果一样的东西,就问阿黎:“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啊?”
阿黎倒老实,坦荡荡地说:“我哥。”
苏遇卿扶额,难怪这孩子老被坑,实在是她哥虐她千百遍,她依然待他如好人。
不怪人家只坑她。
这玩意儿她敢肯定,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应该也不会太坏,恶作剧而已。
谢子鸣当不至于来害她和程阳。
自觉这东西不能再留在阿黎手上,她把东西收好,暂时没打算告诉这娃她哥可能会有的险恶用心,只说:“我谢谢你了,等哪天你哥要结婚了我回礼给他。”
阿黎知道她不是真心想回礼,估计是气到了,她呵呵一笑:“不要介意手段如何嘛,我哥那个人虽然经常坑我,但有时候出的主意还是靠谱的。”用胳膊顶了顶她,“难道你就不担心自己往后的幸福?还是说,你们两个,嗯,那个了呀?”
苏遇卿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转移了话题:“你这段时间一直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阿黎这才想起来:“当然不是!这是顺带的,我其实是想问你,伴娘定了吗?”觍着脸,“我给你做伴娘好不好哇?”
苏遇卿恍惚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和程阳是假结婚的缘故,她一直没法代入准新娘的角色,像婚礼伴娘这样的事,她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回过神来,她说:“好啊。”心里又记了一笔,伴娘服支出。
比照陈嘉漫的婚礼,这玩艺也不能租,得买,质量好一些,送给来给自己当伴娘的人,既是重视,也是一种纪念。
要想法找个事做了,得赚钱。
其实她还挺舍不得田柔店里那份事的,哪怕不做店长,只是做美容师,也是她目前能做的最好也是工资最高的工作了。
可惜她不可能再回去,不说她现下嫁了程阳,和那些曾觊觎过他的旧同事如何相处是个问题,便是她身上存有的隐忧,也不可能让她继续回去那里。
阿黎不懂她缺钱的烦恼,得到承诺可以做她婚礼上的伴娘她可开心了,那样子让苏遇卿忍不住失笑:“你以为当伴娘是什么轻省活不成?要喝酒的。”
程阳朋友多,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闹,以他的人缘和平素的作派,婚礼上闹酒的人不会少。
阿黎自信得很:“没关系,他那些闹得凶的朋友我哥都认识,我是他妹,他不会让他们狠灌我的,正好,我也可以罩着你!”
“行,那我到时候可就靠你了。”
两人说说笑笑,连饿着肚子排队等餐都没那么难过了。
等了约摸四十分钟,总算有了个小位置,苏遇卿这回要了个大盘鸡,和阿黎慢慢吃。
一边吃一边说起店里的事,说新去的店长新官上任三把火,能力看不出到底如何,管得倒是挺严的,上下班要求打卡就算了,现在还实行什么kpi绩效考核,大家都怨声载道的。
然后又说了店里的一些八卦,比如说谁谁知道苏遇卿辞职以后居然嫁给了程阳就说了各种酸话怪话什么的,还有,“宝姐怀孕了。”
宝姐是店里老人了,年纪不小结婚也有很多年,一直没怀上孩子,她也挺以此为憾的,没想到总算有了。
“她也算得偿所愿了。”苏遇卿说。
阿黎啃着鸡块,嗯嗯点头。
苏遇卿看她吃得香,心情也好起来,不知不觉就跟着多吃了些。
把阿黎送走后,她围着酒店夜跑,有段时间没锻炼了,她感觉体力下降了好多。
只跑了两圈就有些受不住,汗如水洗,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撑着腿在路边休息,停下来才发现一对小情侣在闹别扭,女孩坐在路边发脾气,男孩就逗她:“哎,谁家仙女发脾气都发得这么好看呀?”拿出手机硬要给她拍照,女孩气了,抬手就要打他,却被男孩顺势搂到怀里。
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来,女孩又羞又气,捶着男孩的肩膀:“把我放下来!有人在哪!”
男孩偏不放,转过头来看了吃瓜路人苏遇卿一眼,也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女孩转怒为喜,羞哒哒地任他抱走了。
苏遇卿看着忍不住笑起来,年轻男女的爱情,喜怒好像都很简单,哄一哄就好了。
掏出手机,她偷偷拍了一张照,城市明亮的灯火里,远去的两人只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甜蜜的剪影。
因为这张照片,苏遇卿又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摄影梦想。
嗯,她大概知道自己以后可以干什么了。
收好手机,她又跑了一圈,才回去酒店房间。
和朋友聊了一场,又出了汗,还疑似找到了自己未来可以赚钱的方向,想着自己以后可以自由自在地想做什么做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哪怕欠下巨款,她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心情也渐渐明亮。
然后到门口才发现,房卡不见了。
将自己随身的小包翻了个遍,有东西掉下来她都顾不得,努力地掏啊掏,嗯,总算找到了,也不知当时怎么塞的,给她塞到钱包的缝隙里去了。
将东西又放回去,取出房卡,她正要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东西,就看到一只手,先她把东西捡走了。
她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一大片因为倾身向下形成的中空而露出来的胸肌,甚至腹肌!
肌肉紧致有形,却吓得苏遇卿蓦地一退,差点跌坐在地上。
“小心。”对面的人捞住她。
苏遇卿被迫站起来,当然这时候她也已经看清了来人。
是程阳。
他应该是才洗过澡,头发都是湿的,嗒嗒嗒往下滴着水,顺着他穿得松垮垮的睡袍,落到他的锁骨上,然后又从锁骨蜿蜒向下,流过他的胸部,流进腹部……
他就那么大喇喇地站在她面前,浑不觉自己吓到了她,还问:“你怎么这么不禁吓?”
苏遇卿:……
她能说什么呢?捂着胸口,视线都不知道落在哪,努力缓了缓心情,反问:“你怎么在这?”
还是这个样子的穿戴!
程阳说:“我妈给安排了很多事,懒得跑,所以就住过来了。”
很多事!苏遇卿听到这个就有些晕,连顾忌都没了,抬头问:“还,还要做什么呀?”
程阳似笑非笑:“你确定要和我站在这里说?”
苏遇卿忙“哦”了一声,说:“对不起。”看到他那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实在糟心,就说:“你先去把头发吹干吧。”
程阳在她后面:“我房里的吹风坏了。”
苏遇卿开门的手微微顿了顿,她也没回头,顺势将门推开,和他说:“那你进来吧,我这里的是好的。”
放下东西,她去给他找吹风筒,回过头就见程阳手里拿着个眼熟的小纸袋子,手指上还捻着一颗色彩艳丽的“糖果”。
见到她,他有些玩味地问:“你手上怎么有这个?”
苏遇卿:“你认识?”
“嗯,助兴用的。”程阳说得十分直接,看着她,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弄来这个,是身上干净了,要和我提前来一发吗?”哎了一声,坏笑,“其实只要你想,用不着这个的。”
苏遇卿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忍不住想要尖叫。
我不是!我没想!你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