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取其辱啊！
程阳觉得自己也是够够的了，给个女人折腾得要死要活。
但是特么的好气啊，开车经过他们的时候，他甚至差一点和司机说：“撞死他们！”
咬紧了牙关才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车子驶过去了，那两人被渐渐抛在后面，他没有往后回望。
该死心了，他告诉自己。
什么辞职，纯粹是为了避人耳目吧？
程阳想骂人。
本来他都设想好了，苏遇卿走出来，他就指挥着把车开过去，然后酷酷地跟她打个招呼，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吃个饭。
如果她不愿意，没关系，他也可以摆出公事公办的脸说：“我女朋友的服装推广的事，也不可以？”
以她的性格，多半还是会去的。
然后吃饭的时候想招儿告诉她，谢小姐才不是他女朋友呢，女的朋友也是女朋友嘛！他连招都想好了，但凡她和周汉生没什么，他都可以死缠烂打把她再追回来！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所做的一切的前提都是，她和周汉生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他们，居然还真就是他想的那样。
骗子！
难怪能那么狠心，说拉黑就把他拉黑！
程阳怒气冲天而去，苏遇卿完全不知情，周汉生本来想让她上车他们找个地方谈的，但苏遇卿没同意，就在停车场外的路边上，她说：“有什么你就讲吧。”
周汉生默了默，实在忍不住问：“你现在就对我避嫌成这样了吗？”
他还不知道她离了婚，事实上，她发现她和程阳离婚的事，被瞒的很好，连阿黎都没收到消息。
当然，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苏遇卿也没想和她说。只谢子鸣和程阳关系那么好，阿黎都不清楚的话，谢子鸣肯定也不知道。
是他还想挽留什么吗？
苏遇卿的心因为这个想法而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但很快她又省悟——也许他仅仅只是因为不好跟家里交代，所以暂时隐瞒了消息而已。
别忘了，他今天才带女朋友出现！
苏遇卿倒没觉得程阳带那女孩是来向她示威，她更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无语的巧合。
世界再大，有些人还是可能会再遇到。
思维发散的有些远，苏遇卿回过神来就听见周汉生说：“……是不是因为你姐夫那次？”
她瞬间头皮绷紧，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周汉生看着她，还在说着：“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很多，把以前的事全都回想了一遍，我只想起一件事，就是你姐夫来找我，问你去哪了，我告诉了他，然后，你就不见了。”他屏息，轻声问，“是因为他吗？”
苏遇卿垂下眼睛，她听到自己说：“不是。”
居然那么坚定。
看来不停地骗自己还是有成效的，至少她现在再撒谎，水平已经高很多了。
想到这她笑了一下：“Hans，你不要乱猜了，我就是想让你死心，所以才故意那么说。但是有一点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放下了，你也放下吧，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说起来，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那个约定你也完全可以把它当成一个笑话……你这么认真，我会很害怕。”
周汉生脸瞬间白了。
后来苏遇卿和陈果聊天，她问陈果：“你觉得，一个男人三十岁了，还记着二十来岁时和喜欢的人做下的约定，可能性有多大？”
陈果说：“零。”
苏遇卿笑了起来，其实她也觉得是零，不过陈果后来像是开玩笑似地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对象是你的话，可能性很大。”
苏遇卿说：“我可以把这看成是您对我的赞美？”
陈果骄傲地说：“当然。”
苏遇卿就又笑。
陈果经常说她有福气，一开始苏遇卿是没当回事的，但是随着和陈果相处渐多，苏遇卿有时候也会觉得，她确实挺有福气的。
至少她出来至今，遇到的都是好人，从田柔到程阳及程家人，再到阿影、二老板还有陈果，他们其实都对她释放出了最大的善意。
所以再见到程阳的女朋友谢小姐，苏遇卿心境已经很平和了，没有像前一次那样，努力端出一个专业、干练的样子。
疏离，还有种刻意的比较。
而且那位谢小姐，估计也是知道她的，所以有时看她的眼神会带着几分微妙。
但没有故意针对的意思。
凭这点苏遇卿就满意了。
那天是约了做第一次拍摄，杂志的照片比起一般的要更精致讲究一些，谢小姐看着是个精致的美人，但是皮肤不大好，妆化起来有些慢，陈果又讲究，每月上刊的模特都要求妆容不一样，所以化妆师就更加仔细了。
这次拍摄的是黑白系列，化妆师弄了个魅魔的造型——这位姐姐最近迷一本西漫小说，妆容也是从那本小说里得的灵感。
白魅魔光明温暖，黑魅魔冷漠阴暗，他们在分别白与黑的光影里穿行，像精灵，也像是诱人犯罪的恶魔。
要排除这种感觉不容易，不光模特表现力要好，灯光也要打好。
苏遇卿试了好久都不大满意，谢小姐化妆的间隙出来上洗手间，看到苏遇卿在前面的拍摄间里，很随意地席地而坐，身姿纤瘦，微微弓腰时显出漂亮的脊背骨。
她面前摆了好几个各种各样的镜头，换上一个，咔咔咔对着空气一阵按。
认真而又专注，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率性。
接触不多，可她不得不承认，程阳喜欢的女人，确实是有几分特殊的，和外面像她这样的妖艳贱货不一样。
谢小姐又坐回到了化妆镜前。
正式拍摄前，她给程阳发了条信息：“要开始了，您过来吗？”
程阳没有回她。
她也不在乎，反正如果没事，程阳也从不理她，她只用做到他交待的就行。
和苏遇卿拍照是个很轻松的事，她很会引导人，相机放到眼前，她一边调整镜头，一边和她聊天：“谢小姐夜晚看过星星吗？抬头看看，我们这也有。”
她下意识地往上看去，然后就听到镜头咔嚓的声音。
她说：“不错。”
没什么感觉就拍了，刚开始谢小姐忍不住怀疑：“这样拍的真的可以吗？”
苏遇卿好脾气地：“你可以看看，我觉得您表现力很不错。”
她半信半疑上前，和她一起看刚拍的镜头。
程阳就是那时候进来的，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悄没声站到两人身后，还突然出声：“拍的这么丧？”
谢小姐还好，苏遇卿却是给惊了一下，手肘下意识往后一摆，恰好打到他胸口的位置上。
他闷哼了一声。
苏遇卿回过神，赶紧说：“对不起，你没事吧？”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胸口。
她一心还在工作上，在那一刹那几乎忘了，程阳已经不是她的男人了，所以那个举动真是无心的。
程阳抓住她的手：“苏小姐，自重。”
苏遇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