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
回到了学校之后,已经接近期末考试了。旷了一个多月课的我成绩可想而知,在叶慕容的帮助下,我办了休学手续,正好可以等苏宇航他们回来。
我每天都期盼着他们能够早日归来,我们又可以不计前嫌,向往日一样快快乐乐地在一起生活。
暑假的时候,我去见了林苏晨和陈安榭。林苏晨家的超市已经开始有所起色,已经在当地开了两家分店,已经逐渐开始和苏贸易接轨。
刚见到我的时候我看见林苏晨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尴尬,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在意当初的那件事。不过我们都对那件事闭口不提,仿佛将它彻底忘干净了。
当我将苏宇航患病的事告诉他的时候,林苏晨沉默了,然后默默地点燃了一支烟。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宇航也开始抽烟了,但是我感觉他仿佛成熟了许多。
是啊,经历了那么多大起大落,人是会成长。
我们也都不会不再提起李漓。
林苏晨说他其实已经猜到了结果,因为当年他妈妈患病的时候,医生也企图让他的父亲先离开。
可他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来的那么突然。
林苏晨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误会都是源自一个人自我的意识,就像他一直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讨厌他的后妈。
可其实他只是讨厌自己的懦弱,就像我总是那么自卑,总是觉得在别人的眼中抬不起头。
并不是别人给我冠名了一个坏孩子的头衔,而是我自己顶着它,彻底迷失了自我,甘愿堕落地做一个与全世界为敌的坏孩子,一个不听话的孤僻的孩子。
或许他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祸害小女孩了吧,我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幼稚和固执了。
我还知道了苏宇航给林苏晨爸爸的投资,还知道了陈安榭原本会被劝退,但是叶慕容不追究此事,并用自己的职教生涯做为担保,才保留了他的学籍。我好像记起了那句话。
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只有用心感到的才是真。我的脑海里浮现起陈安榭当初说的话。苏宇航他总是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帮助你,却从不声张。
我再去少管所的时候,看到陈安榭剃了短发,像是个光头。但是他看上去精神多了,他还告诉我,他出来之后要好好学习,做一个医生,去帮助和她妹妹一样的人,哪怕只是为了他们能够得到更好的照料,不会再被父母所抛弃。
至于苏宇航,我没有敢给他打电话,我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所说过刻薄的言语,尽管那一切只是我冲动的怒火。
而李漓,每当想起她的时候,我便会再一次给她的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却依旧没有回信,或许现在的她还是无法和我联系吧。
她还生活在那个苦闷的家庭里,每天低着头,不愿交流,只期待着有一天能够脱离苦海,和我们相聚。
有林凡在,我相信她会替我好好照顾李漓。
林凡后来和我有了很多交流,她总是发信息告诉我,李漓很好,让我不用担心。
我开始拾起了许久没有读过的书,开始拿起了尘封许久的笔,翻开我们最初认识时买的笔记本,上面留着我们友情的誓言。
我想记下我们的一点一滴,悲伤与快乐,欢笑和流泪。有的时候我在想。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本书,如果能够写下来,想必会很精彩吧!
我说要以我为男主,李漓为女主而写一本书。可是我发现,我们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的生命都各不相同却又同样的精彩。
苏宇航,林苏晨,陈安榭,李漓,她们何尝不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我还答应过要为你们每个人写一本书呢!
可现在我只希望,我们的故事永不停息。
10月24号,是苏宇航手术的日子,在此期间他联系过我,却每次都是给我发来他在国外飙车,露营的照片。他的精神状态丝毫看不出像一个病人,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
“你们要好好的,洗干净了等我回去看你们哦!”他发视频给我,满嘴油汪汪。
我没有再嘲笑他的肉麻。
我们也会在家等你回来。
从早晨到晚上五点,我一整天都感觉自己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干什么。我没有收到来自苏宇航的电话,也不知道他的手术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我犹豫了再三,终于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拨打了苏宇航的电话,虽然我不在现场,但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我还是期望能够听到他健健康康的声音。
哪怕只是听到他说一声,才隔了一天就打电话给我,你是有多爱我啊?
铃声不停地在我耳边响着,却没有人接听。
我打了无数个电话,却依旧没有人接。
或许手术还没有结束呢!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我深吸一口气,再一次举起了手机。
这次很快就有人接起来了。
我没有出声,我期待着能够听到苏宇航的声音。
“喂喂喂,有啥事,没事我挂啦!”他从来都会这样说。
“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子冷漠的声音,简单而干脆是苏宇航家的惯性表达方式。是他的爸爸吗?
“苏宇航他……”我竭力控制着自己紧张的心情。
“手术失败了。”电话那头的人冷冷地回答,没等我再追问,便匆匆地挂断,仿佛他的每一分钟都价值千金,也惜字如金。
果然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在那一刹那,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手里的手机缓缓地滑落,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那么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没了。
我再也见不到,那个贱兮兮的,苏宇航了。
再也见不到那个喜欢逗你,捉弄你,表面看上去没心没肺,实际上比谁都要温柔的苏宇航。
苏宇航,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说好了要生死与共的呢?
我们,还在等你,回家。
我想起了苏宇航临走前吩咐我的事。
他和我说他一辈子有一个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好好和一个女生说再见。他说如果他没能活着回来,他希望我去见那个姑娘一眼,让我告诉她。
当年他在纸条上画下的那一笔,既是勾也是叉。他想让佘多多替他画上那一笔,如果她愿意,他一定会回来找她。
可是年少的他们错过了,这一错过就是一辈子。
生活,仿佛永远地暗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光明,我每天都向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就连叶慕容也离开了。
她不再当老师,而是回家生孩子,三十一岁的她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就这样,我与苏宇航最后的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天,当门铃声响起,我以为是苏宇航回来了。跑去开门,看见短发地陈安榭插在裤兜站在门口,他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回来的时候也是空着一人,干净而简洁地对我笑。那一天回来的还有林苏晨,他们两人像约好了一样,同时回到了这个家。
就如同我们第一来到这里的顺序,只不过恰巧反过来了,最晚加入的我留守在这里。但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却不在了,仿佛我变成了主人,在等待着苏宇航加入我们。
我告诉了他们苏宇航手术失败的事,可他们不愿意接受。我们三个人坐在餐桌上时,没有一个人愿意开玩笑,只有一杯又一杯地痛饮着酒,还有着烟雾的陪伴。
我相信他们的心中也和我一样,满是对苏宇航的思念与哀悼。
“苏宇航,你个不负责任的家伙,怎么就这么走了!你答应我要帮助我和李漓重新在一起的呢!”
“苏宇航,你别走,你要是走了,我们就把你,把你藏的所有酒全喝完!让你回来一滴都喝不到!”林苏晨醉醺醺地说。
“他的酒我,我,早就喝完啦!”我口齿不清却格外得意地告诉他。
“苏宇航,你就是个大傻子!”我们三个人举起酒杯,朝着那个空空的位置敬酒。那里放着一个酒杯,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浑浊液体,就仿佛苏宇航一直在我们的身边。
这是我们三人醉的最彻底的一次。
我们喝的迷迷糊糊,只梦见苏宇航在冲我们微笑,不知不觉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然后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我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脑袋昏沉,好像是昨天的酒劲还没有过,林苏晨喝的最多也睡得最沉,这么久不见他变黑了许多,头发也更加简单利落。
没有了当年的英伦气质,却更成熟迷人了。
我没有叫醒他们,起身去开门。当我刚刚拉开大门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窜了出来。
“suprise!”
我被来人吓了一跳,定了定神失声叫了出来,那一瞬间让我感觉昨晚的梦成了真。
“苏宇航!”
没错,来人正是苏宇航。他带着墨镜,淡蓝色的衬衫,门口停着他那辆红色的小宝马,骚气地让人看不出来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
“想我了没有。”他冲我抛了个媚眼,做了一个勾引的动作,更加让我确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骚包苏宇航。
“苏宇航!”饶是刚刚睡醒的林苏晨和陈安榭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从沙发上爬起来,脸上的睡意在瞬间消失不见。
“你不是手术失败了吗?”他们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捏捏苏宇航的胳膊和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是醒着的。
“谁说手术失败就一定会死的呢!我手术是失败了,医生说肿瘤没能完全取出来,但是医生跟说我以后只要注意饮食健康,尽量少剧烈运动就行了。”
苏宇航挤了挤眼睛,他拉起衬衫给我们看他的肚子,那里有一条粉色的疤痕,很新,上面还隐隐约约的看的见裂痕,看起来格外可怕。
他炫耀般地展示着自己刚刚愈合的伤口,因为喜欢看的电影里经常说,身上有伤疤才是男人的痕迹。
我们三个都没有,他终于是男人了。
“得了,得了,赶紧把你那小肚腩给收起来。”林苏晨假装捂眼,没眼去看他白花花的肚皮。
“我不过是和你们玩了个文字游戏,让我叔叔陪我演了场戏罢了,顺便好看看你们心里有没有我啊!”这家伙,手术才做完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了,甚至连伤口都没有完全长好,看起来还真是着急呢!
“才没有,我们昨天晚上喝酒,喝得可开心了。”林苏晨擦了擦眼角。
“切,你那红肿的眼睛很有说服力吗?”苏宇航又开始拌嘴。
“好啦。”我拍了拍他的肩,“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欢迎回家。”
苏宇航冲我撅了撅嘴,“哦,对了,苏安。我还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呢!”
“什么好消息?”
苏宇航掏出了手机给我看,上面是一条信息,寄件人是——李漓。
“我在美国的时候已经托人打理好了,李漓的爸爸很诚实,有人看上了他的憨厚老实,和公司签了一笔大业务,现在的他已经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了我爸旗下分公司的销售副经理啦!一个月工资可是这个数呢!”苏宇航神秘兮兮地举起两根指头。“所以,她现在快到车站了,我们一起去接她?还有个神秘嘉宾哦!猜猜是谁,猜对有惊醒,有奖励。”他故弄玄虚地看着我们,可我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是林凡!没想到吧!她们俩居然碰到了一起,真巧,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呢!”还没等我们开始猜,他就爆了出来,我早就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藏不住秘密。
“我早就知道了,我在林风的葬礼上看到过李漓。”我没有感到惊讶。
“唉,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快走吧。”他一脸扫兴。
“等等。”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顶着一个鸡窝头和两个无比巨大的烟袋。“让我……换件衣服,洗个脸。”
“哎哟,苏安又矫情起来了。”
“矫情你妹!”
我坐在苏宇航的车上,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过李漓了,但是她的音频笑容无数次地在我脑海里回忆过。
“苏宇航,你有驾照吗?”林苏晨突然在问开车的苏宇航。
因为当初我们和苏宇航一起外出郊游的时候他还没有驾照,可那是乡间小路,可去往机场的可是一条车流湍急的高架。
“放心吧!我在美国……飙过车。”苏宇航的话毫无说服力,我听得出连他自己都不信。
“哇,天呐,太恐怖了。”后座的林苏晨赶紧找安全带。我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听着他们扯犊子一边看着行驶着的车。
一辆载满钢筋的货车居然超车驶在了我们的前方,钢筋被困在车后,露出长长的一截,看上去格外危险。
连大货车的司机都看不下去要超车,他这个飙车飙地还真是失败呢!
“骗你的啦,其实我7岁那年我爸爸忘记送我去上学了,所以我比你们都要大一岁。我在美国已经拿到驾照了,而且美国的驾照16岁就可以申请了。”
“所以你考到驾照了?”
苏宇航点头默认。
“厉害了。”林苏晨一脸的惊叹。
“但是美国的驾照,在中国开车真的没问题么?”一直安静坐着的陈安榭冷不丁插了句,他向来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于是刚刚安心下来的林苏晨又开始上窜下跳。
“林苏晨,淡定点,看看人家苏安,学习学习人家,意淫一下,很快就过去啦!”苏宇航侧过头冲我挤眼,我确实正在想李漓,我在想我和她见面应该说什么。
是该喜极而泣,还是该相识而笑呢?
“哈哈,意淫这个次用的很到位。”
“苏宇航,你才在意淫呢!”正在出神的我恼羞成怒,“你是肚子又痒痒了是吧!”
我扑了过去,伸手就去挠他的腰,或许是太激动了,我完全忘记了这是在高速行驶的车道上,而不是当初行驶的无人的小路。
我还忘记了苏宇航刚刚做过手术,他身上的伤疤还是崭新的。
“别别。闹。”苏宇航一边笑着,一边往左边躲,在椅子上疯狂扭动着身躯。
我们没有人意识到此刻的情况,林苏晨和陈安榭还在车后拍手叫好。直到苏宇航突然捂住了肚子,他的额上有豆粒大的汗珠开始缓缓滑落。然后车子突然失去了方向。
再后来我只记得车子狠狠地朝右甩了出去,一根冰凉的东西从我的腹部贯穿而过,瞬间的刺痛麻痹了我的大脑,我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苏安,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不知道是不是苏宇航在对我说话,我已经睁不开眼了,强烈的睡意迫使我什么都不去想,只想昏昏沉沉一睡不醒
朦胧中我听到了人们的叫喊声,车鸣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我看到了地面。好明媚的阳光呀,它照在我的手机屏幕上,发着刺目的光斑。手机屏幕已经碎裂成渣了,可它依然固执地亮着。我难以扭动我的脖子,只觉得所有的力气正在慢慢消散,有水滴落的莎莎声,我仿佛还看到了李漓正在朝我走来。
“李漓,我好想你。”
(李漓)
收到苏宇航的电话之后我高兴了很久,在妈妈鄙夷的目光下开始收拾行李,因为我知道,我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家庭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她或许也没有想到,她口中那个没用的穷鬼也有一天能够光鲜亮丽地站在她面前吧!
林凡说她想和我一起去见苏安,我想了很久,还是答应了。我和她很投缘,而切她也喜欢苏安不是吗。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况且她一直叫我姐姐。
我们俩站在路边,不停地有着出租车司机来问我们去哪里。
然后我就告诉他们我们哪里都不去,在等人呢!
可是过了很久,我们等待的那个人都没有来。
“李漓姐,要不我们去那里的咖啡厅等吧!”林凡拉了拉我,指着远处的咖啡厅。
“不好吧,我们约好了在这里等他们,要是他们来了看不见我们怎么办。”我一边回答她,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
“要不你再打个电话问问?”
我再一次掏出手机,从一小时前苏宇航就没有接我的电话了。
“会不会是苏宇航在骗我们?他还没回来。”林凡突然说。
“怎么可能,苏宇航为啥要骗我们呢!可能是他们有点事吧!苏宇航这个人虽然平时挺磨叽的,但还是很靠的住。”我歪着脑袋想了一下。
我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来了。来电显示是苏宇航。
“你看,我说的吧!他们应该快到了。”我笑着接通了电话,我一点都没有把他们迟到的事放在心上。我觉得他们只要出现在这里,我就很开心了。
“喂,请问是李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难道是苏宇航的女朋友?我困惑地想。
“对,我是。”
“你好,我是第一人民医院的护士,是这样的,苏宇航先生和他的同伴出车祸了。还有一个叫苏安的先生,我们从他的手机里看到了您的电话方式,但是却打不通。我们又找了苏宇航先生的手机,他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打给您的。冒昧地问一句,您和苏安先生是情侣吧?”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体开始颤抖。
“苏安先生最后有一条未发完的信息,我们默认是他给你的遗言,所以想替他转达,他说他想你。李小姐,请节哀。他们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对不起……”电话那边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护士,护士,快供血,电压……”
我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我已经失去陆安然了,难道现在,连苏安你都要夺走吗?
“快看,快看,那个女生,真是克夫命啊!”
“和她在一起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我瘫坐在地上,无力地看着地面。
“李漓姐,李漓姐,你怎么了。”林凡察觉了我的不对劲,蹲下来摇着我的胳膊。
“苏安他们,他们死了。”我再也无法强装坚强,掩面哭了起来。
“我们从他的手机里看到了您的联系方式,但是却打不通。”
“苏安先生最后有一条未发完的信息。”
我突然想起来,我防止再被妈妈发现我和苏安有联系,因此换掉了手机号,可是我却一直在给它充话费,只是连我自己都忘了。
我将包里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疯狂地寻找着。
“李漓姐,你在找什么。”林凡也哽咽着。
在哪里,在哪里,我拨开没用的化妆品,纸巾,然后看到了那张卡。
我笨拙地将它插上,开机。
一瞬间,无数条信息涌入,手机不停地震动着。
我看到了一百多条信息,寄件人都是,苏安。
李漓,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李漓,我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了。
李漓,我会一直等你。
李漓,……
李漓,……
漓,我想你。
我曾经以为我一直将苏安当成了陆安然,才会答应他,接受他。想在他身上弥补我对安然的亏欠,可是我错了,苏安他和安然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
那天晚上,其实我没有睡着,我听见苏安对我说,就算我不是他理想中的样子,他也会喜欢我,他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就像陆安然当初一样。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感。
我轻声地将所有我和陆安然的故事都告诉了他,但是他睡着了,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多么希望能够一直这样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我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只听见林凡在后面疯狂地喊着我的名字,我只想再去见他最后一眼。
眼前的车水马龙,光怪陆离,我都没有在意,我只想往前不停地奔跑。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我仿佛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全身失去了知觉。
苏安,你在哪里。
过了很久,很久,以至于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仿佛看见苏安在我面前,他在冲我微笑。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的眼角挂着泪水。
苏安,你别哭啊!我不想看见你流眼泪。
我好想和他再说一句话,却怎么张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