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为何在这儿,而且,刚好在她以为必死无疑时出手救了她。
“你……”
这一切,太巧了。猛然醒悟,看着刺杀自己的人。那人将黑巾取下,她未猜错,是随影。他们,在试探她……
手腕蹴然被他按住脉门,而后他好看的剑眉蹙起。
“你当真不会武?”
她回以白眼,这刺杀试探,也号了她的脉息,还有何可问!
“皇子不觉自己无趣么?!”
让他不要无事找事,他却偏偏给她来这一出,难不成听不懂她的话?使劲想收回手,却不想被他扣住死穴。身子向前一倾,贴近他身,他要做什么……
“你到底是谁?不说本皇子杀了你……”双目与他对视,脸凑很近,就快贴上了。她望着那冷戾的眼睛,全身血脉都要冻结。
“我……是否我说,你就信?”第一次没在他面前贬低自己奴婢,也没抬高他皇子。
“说。”
口气蛮大的……她抑制住寒颤,回之:
“我就是陌灵,一个平凡女子。”
……
屋外的风声渐大,更显得屋内的静谧无声。画面仿若就此定格,他扣着她的腕,不语;她抬眸看他,言语坚定。
暗自鄙夷,瞧瞧,她说了,他还是不信,言而无信的小人。
他眯眼,瞳孔紧缩,她那是何眼神,轻蔑他?!
“退下。”
她眨眼,他就这样放过她?可他将自己的手扣的那么紧,她要如何退?直至关门声响起,原来……是让随影退下。
这随影,退下便退下,为何将门也合上了!
“给你个机会,做本皇子的女人。”
这是,出哪招?觉手上束缚一松,她还未明白此时此状,已被他猛然一扯,推倒在床上。
“唔……”背上一阵吃痛,这婢子的床可不比那主子的软榻,嗑的她背很疼。
紧接着是他俯下的身子,带着清淡的龙延香,弥漫着她的神经。
“身子不是很美,但这张脸,倒是很诱人。”
“登徒子!你卑鄙下流无耻肮脏龌龊!”
他卑鄙?他下流?他无耻?他肮脏?他龌龊?!
他堂堂北越国三皇子萧越宸,竟成了她口中的登徒子!一股恼意上头,又带着几许受挫,这女人,真是……
身上一轻,他翻身而下,冷睨她一眼,微怒道:
“以后你就是萧王府最低贱的婢子,去杂院做最苦的活!”
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她从皇子的近身婢女落为打杂的婢女,她冷哼,离了他的苑子,自己不知睡得多安稳!
可是……过往是明珠的她,就连研墨,更衣都要学起,更何况这些多不胜数的杂物活。而她,真不是故意把他的府邸给……
每一日,管事都会来他的苑子向他禀告她的一举一动。
“禀皇子,陌灵将您的衣物给洗破了……”
他不动声色。
……
“禀皇子,陌灵烧柴将柴房给烧了……”
他眉微蹙。
……
“禀皇子,陌灵将汗血宝马的尾毛给剪了……”
他执笔的手顿住。
……
“禀皇子,陌灵她……”
“说。”
“陌灵晒书,把书给……全晒坏了。”
“啪!”某皇子拍桌而起,什么叫,晒坏了?!
于是,萧王府,被一个叫陌灵的下等奴婢给弄得鸡飞狗跳……
“该死的,你要将本皇子的花都弄死么!”
一道冷喝传来,她身子立马止住不动。两个月,未听到他命令的口音。随之,她小眉紧皱,你才该死的,又来找她的事端!
步伐音渐行走近,她死咬唇,不动。
“转过身来。”
敢背对着他,她还真是胆大。
哼……皇子就高高在上,自以为是么?秀鼻皱皱,以表不满。
“奴婢见过三皇子。”
转身不带看他一眼便福了福身子。
“这两个月,你可真是不安分。”
不安分?她?!自己可安分了,每日都在做苦活,不是浣衣,便是洗马,烧柴,如今还要替他养的花上水。
“衣物是如何弄破的?”
经他一问,她垂首打量自己的衣裳,清秀理齐,哪儿破了?莫不是,被她弄破那件。
“洗时,力道……使大了些。”似有似无的声音,掩不住她的心虚。想那时,她是边诽骂他边干活,怨气过重,
“撕”它就破了。她才是有苦难言好不?堂堂一王府,堂堂一皇子,堂堂一贵物,竟面料这般差,定是那缎庄老板用了朽的缎料!
“那柴房呢?”他又问。
“柴房……是它自个儿烧起来的……”说得一副天经地义,不干她事之样。
“自个儿烧起来……”他重复这句话,说谎的招儿都那般烂。错开他的脸,回想起柴房那日之景,若不是柴火烫到她,她又怎会将点了火的柴乱丢到一旁的柴草之上。
“那马呢?”他继续盘问,他就听着她继续编。
“马……它让我帮它将尾毛剪了,嫌这儿天热。”才说出口就恨不得咬舌,她是真不会说谎,但又不敢跟他说实情。
不过,剪尾毛真是管用,那马当真就不敢乱动了。想当初就用这法子,害得她被打二十大板。
“哦?你听得懂它的话……也是,物以类聚。”
他噙着邪肆而轻佻的笑,看着一脸尴尬的她。但瞬间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沉音。
“那晒书呢?……女人,那些书就算把你的月奉扣完,你也赔不起!”
不提还好,一提她火气更大。
“这真不干奴婢事!它……奴婢晒书,哪知天会下雨,就成浇书了……”
等等,她灵光闪过,他方才说……月奉。她也有月奉么?
“该死的,你给本皇子……”
他发怒了,她欣喜,他定会要她滚出王府。
“滚回来!”
她笑一僵,她方才听错了么?
恩?何为滚回来?
……
第二年开春,她又回到他身边伺候。
而后他弱冠之年,她第一次饮酒,他第一次吻了她。
“这吻,算是你送本皇子的礼。”
脑海一直回旋着他的声音,她快要疯了,昨晚他吻她,她竟未推开。并且,彻夜难眠。
随影进苑时她都未有反应,直到走近自己,问:
“昨夜未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