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语,嘴唇一扬,浅浅浮笑。毕竟,随影是她在这儿唯一讲得上话的人。
他出来时巧看到这一幕,有神的目光盯着她的笑靥,如花似玉,美玉无瑕。可那对方就让他心头不悦,她何时心甘情愿对自己笑过?
“皇子。”随影看到他毕恭毕敬地鞠身,她也相应福了福身。
“随影,即时与憬烨会合,南下夺取唐氏苍玉剑。”
“是,随影遵命。”
自私地将随影支走,只剩下她与他。萧越宸,你到底是被迷惑了……
一如既往,她一侧侍墨,他执笔挥字,字迹清秀深隽,很是好看。只是与往日不同,他在如雪的白纸上写下“陌灵”二字,她研墨的手戛然而止。
他邪肆的眼看着她的,是她不敢错开。她就如此看他起身,看他走至她身后,不曾一动。
气息从后颈传来,惹得她心颤,小手握得愈发紧。他似是变本加厉,她眉蹙起。这人……是要吸她的血么?
下意识的想要避开,却被他的大掌从后搂住腰,
“别动……”他覆耳命令,嗓音低沉轻柔,不容她抗拒。
换做一年前,她定会反抗,骂他是小人,可现在,她竟以沉默回应他。
她蹴红的脸颊被他收入眼底,一声戏谑之音发出,他放开她的腰,离去。
可恶,又被他戏弄一次!萧越宸,你到底要做何?
陌灵,无论你是否是细作,是否另有他图,本皇子都会让你……离不开我。
那便是,让她爱上他。既然有人将她送来,他何不利用这个机会,让她成为他逐鹿天下的好棋!
陌灵,倾国倾城,必是红颜祸水。只是这祸水不知祸的是谁……
这一夜,是她从未有过的漫长。
那个吻从不代表何,他还是她的主,她也只能是他的婢。
她终有一日要离开,回到属于她的地方,何必又去在意?
萧越宸……你也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娘亲曾说过——灵儿是倾国倾城的女子,若是以后离开琉辰,去到了外面的世间,定会成为他人最有利的棋子。
那时,娘亲不过是吓唬她,不要与笛木贪玩出琉辰。可此刻想想,他萧越宸打的又何尝不是这个心思?他会以为自己是别人的细作,也就可以把自己变成他的细作。而这,需要手段。
那一吻——
呵,原来是美男计啊……她泛起一抹苦笑,却在瞬间化为冷漠。陌灵,陌看此生,本该如此。
……
早晨打水,欲准备进屋为他置衣,却在屋外看到这一幕。
榻上的女子曲在床角,看着屋外有人进来,羞叱的娇语:
“皇子……我……”
“出去。”
他命令的口音给人无形的冷淡,那女子一抖,就这样咬紧唇,用纱衣裹着自己隐晦之处跑出去。
她认出那个女子,不是他的侍妾,他府内只有两个侍妾,下人们皆称为月夫人与秦夫人。若她未记错,刚捂身跑出屋的女子,是月夫人的奴婢。
他,真是来者不拒啊……
“还不过来为本皇子更衣?”
耳边传来他微烦之音,她上前,将架上的衣取下。
他大掌一揽,扣紧她的腰。
她垂眸,又来这招!
我忍……
“萧越宸……”
“胆子挺大的,敢直讳本皇子的名。”他的音中,只有戏谑,再无其它。
“我……奴婢……”她语塞,一时无语开脱。他却捏起她的下颌,逼迫她抬头看他。
“这张脸,真让本皇子沉迷……”
这张脸……如若自己没有这副皮囊,萧越宸,你还会认为我有利用价值么?!
似一盆冷水浇醒她,勾起冷笑反问:
“若这张令皇子沉迷的脸被毁了呢?”
随即换来的是他眸光寒洌,启唇回之,
“那你就死。”
那你就死……
她耳边回旋着他今早说的话,知他是如何也不会放她走了……站在府内,抬首看着四周,只觉一切都在围绕她旋转,像是个圈子,她逃不出了。
白云依旧,蓝天碧空,可为何还是压的她透不了气。偌大的王府,怎就让她觉得是个鸟笼,困住了她,连心也一并拴住。
……
“贱婢!你竟敢背着我爬上皇子的床!”
“主子饶命……昨夜奴婢去请皇子到主子苑子,可……”
“你想说是皇子强了你么?!”
“啪!”又是一个耳光音打下,听着都教人痛。
她冷眼看着那苑的闹剧,似早已见怪不怪。
“不是!奴婢……奴婢求夫人饶命!”
“哼!小蹄子,以为皇子宠幸了你就能当主子?到头来,最多是个暖床丫鬟!给我拉出去,送去青楼!”
“月夫人……月夫人不要!奴婢求求你……”
这就是所谓的宠幸么?到底是幸,还是祸?!
外面的世间真如娘亲所言,勾心斗角,失去人之本性。
而那罪魁祸首,逍遥自在,不管别人的死活,视人命如草屡。
这些女人到底为了何……
名?利?还是爱?
萧越宸给不起的,怕就是那最廉价的爱。
她摇头,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