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倩语转身,是在下逐客令,却是宫少彦一手拽过她的手臂,露出她的手腕,腕上还带着五彩的珠链。
“萧倩语,我送的你视为草,他送的,你就当宝日 日带着!”
那妆台上的首饰,她碰过哪件?偏偏她一直不离身的,是他人所送!
“……放手!”萧倩语想挣开他的大掌,心中闷闷不平,她哪有将那些东西视为草,不过是不想刻意去装扮罢了。
“你就如此爱他,时时刻刻想着怎么离开将军府,怎么摆脱将军夫人这个枷锁?!”宫少彦脸色很是难看,那双让人寒栗的眸子,似要将她吞噬。
她见了心中一慌,声音变小,低语:
“放手……”手间动作仍不停止想挣开,他却怒斥道:
“回答我!”
“是!我就是爱他,就是想离开这里,就是想摆脱你妻子这个枷锁!”萧倩语也怒了,气极回吼他。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大声叫吼,宫少彦,你可恶!
“你放手!”
他狠狠看着她,手上力道不减,她索性心一横,就往他手臂上咬去。
手臂上小小的疼痛不足让他有丝毫松手,反而俯身横抱起她,萧倩语一惊,脚已离地。
“宫少彦,放我下来!”
巧儿听到声响,刚想入屋,只闻房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萧倩语被扔进被褥里,抬首迎上的是宫少彦阴婺的脸色。
“你……”
“不是爱他么,不是想走么……我偏不如你愿。”
“宫少彦,你想做什么!我是公主,你不能胡来!”
那目光,让她陌生,似乎是要燃烧起来一般。
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之间有约法三章,对,约法三章!
“宫少彦,约法三章,你不能……”
而后的话,彻底淹没在他的吻中。
“宫少彦,你骗子!放开我!”
明明约定好的,他敢动她,她必恨死他!
萧倩语的挣扎无疑是在宫少彦身上无意点火,可她却在这一刻安静了,没有声音。他抬眼,顿时眸中怒火蹙起,只因女子——咬舌了。
血从唇角滴下一滴,萧倩语狠狠瞪着他,牙齿咬着舌 头,又下了几分狠力。
“萧倩语!”他一生怒吼,强行将捏住她的嘴,往里塞入女子腰间常有的锦帕。
“唔唔……”她不断摇头,如今,就连死,都不行了么?!
而她方才的举动,丝毫不会让宫少彦心软,反而激起更大的怒火。
夜,漫长而又沉痛。
巧儿在屋外听着屋里的声音,即便是未经事的小姑娘,也知里面传来的声音是为了何事。
及至四更,屋门才被打开,巧儿怯怯垂下头不敢看出来的男子一眼。
“公主!”宫少彦离去后,巧儿忙步入屋里。
屋子里带着浓烈的气息,碎了一地的衣裳,以及……用锦被遮住身子的萧倩语。
“公主……”
“……你别碰我!”萧倩语痛哭着,口中不时有血丝溢出。
“驸马怎么能如此对你,简直太可恶了!”巧儿愤懑,看着自家公主一直不停的抽泣,侍候她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凶。
“公主,我们不能再被驸马他们给欺负了!奴婢进宫,不……”巧儿想起,如今朝政交予宁亲王,宁王忙于政事,如今只剩下——
“奴婢去邺王府找邺王,为公主秉持公道!”
邺王……萧倩语蓦然停止抽泣的声音,想到四哥,又咬唇委屈道:
“……我不去。”
“公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为驸马着想么?!”
面对巧儿的质问,萧倩语只是摇头闷哭。不是的,不是……她此刻恨不得宫少彦死,但她不能去找四哥,除了他,不能!路是她自己选的,嫁给宫少彦,也是她自愿的。他如今有妻有孩,她不能再让他为难。
“巧儿,我们离开这里!就像灵儿姐姐一样,永远的离开好不好?”
这个地方,她已无眷恋。身份,地位,全都不要,只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那个可怕的人。
“好,我们离开!我们离开……”巧儿心疼这样的公主,伤痛让她不再如以前的刁蛮任性。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那个该死的驸马!
……
“笛木……”昏睡中的女子念叨着,额间不断渗出细汗。
颜若灵在迷糊中,知觉有人在唤她,那声音,好熟悉。
“公主,公主……”
“笛木,是你么?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
“傻公主,笛木不会离开你的,不信,你去屋外瞧瞧!”颜若灵也分不清,此时是梦境还是现实。蓦然睁开眼睛,一侧的鱼尘儿一吓,后笑道:
“公主醒了!”
却是不待有人来,颜若灵慌张下榻,在鱼尘儿的不解中,朝屋外而去。
“灵儿……”莫残及李娇儿也追随其后,皆不知她在找何物。
“笛木……”颜若灵站在清然居竹楼间,小竹楼下,是一片碧草紫染。而那树下,躺着的那抹浅绿身影,水眸一颤。
“笛木,笛木醒醒……”
天知道她能重新见到笛木,心中有多欢喜。她以为,她真的要失去了……
笛木皱皱鼻,缓缓将眸子打开,看清眼前的女子,先是一愣,而后扑入女子怀中痛哭:
“公主……呜呜,少扬死了!他死了……呜!”
颜若灵只是轻抚着她的背,任女子的泪打湿她的襟。
……
“那日你们进宫究竟发生了何事?”
待笛木冷静下来,花娘就急切问道。
笛木抿唇,陷入那日的情形——
“笛木,我总觉得今夜我们入宫,太过顺利,恐怕有诈。”
“少扬,你又胡思乱想了!我们顺利进宫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