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瑞嘉娇唤着抬起头来，瞧见她脸上满是疼惜。小手缓慢的抬起，替她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母妃可是想皇姐了？”
面对如此稚嫩的话语，武燕宁鼻头一酸，差点又落了泪。
瑞嘉复又扑进她的怀里，撒娇道：“母妃，儿臣好想皇姐啊。儿臣是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皇姐了？”
“儿臣听人说南湘国很远的，皇姐一个人在那儿会被欺负吗？她会不会很想我们？可是她却回不来了。”
瑞嘉的话里尽是失落，小脸低垂着，小嘴撅得都能挂上一个油瓶子。
“你皇姐是去做皇后的，南湘国的人怎么敢对她不好，她一定会很幸福的，一定会的。”
武燕宁耐心的解释着。
只是不知这话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真的吗？”
面对瑞嘉疑问的小脸，“真的”两字哽在武燕宁的喉咙里许久都吐不出。
瑞嘉的小脸不知为何又忽的黯淡了下来。
武燕宁瞧出她有心事，柔声问道：“怎么了？”
瑞嘉犹豫了好久，好似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把心里藏着的话问出口：“母妃也会为了皇兄的东宫之位把儿臣嫁出去吗？”
武燕宁闻言一下子愣住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她下一秒便意识到，一定是有人故意教着这么说的。
她脸色立刻冷了下来，“谁教你的这些话？！”
她转头冷扫了殿内一圈侍奉的人，冷声吩咐道：“来人，把公主身边所有的宫人都抓来！本宫倒要瞧瞧是谁这么碎嘴子！”
闻言，陪着瑞嘉来的宫人和乳母立刻跪了一地。
“娘娘，奴婢们没有啊！”
武燕宁哪管这个，刚想开口要罚，却听见自己怀里的小人急声说道：“不是她们说的，是皇姐说的！”
武燕宁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一下子定住了。她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迟疑的确认道：“你说刚才的话是你皇姐教你说的？”
瑞嘉重重的点了点头，继续道：“皇姐还说了，我们都只不过是皇兄的踏脚石而已。为了皇兄的东宫之位必须···”
武燕宁一下子捂住她的嘴巴，不能再听下去。
“不是的，瑞嘉，不是的。”
瑞嘉呆呆的瞧着她，小手又抚上她的脸颊。
“母妃怎么哭了？”
此刻的武燕宁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她该如何解释呢？
可就算她生了百口，如今庆宜也听不见她一言了。
她只能摇着头对瑞嘉道：“瑞嘉，不是的。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绝不像你皇姐所说的，单单是为了你皇兄。你能明白母妃的苦心吗？”
“那皇姐和亲也是吗？”
武燕宁被这么一问，又哽住了。
她拼命摇着头，又点着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瑞嘉，母妃没有办法，母妃护不住你皇姐。”
瑞嘉不再说话，只是瞧着她。
武燕宁看着她黑黝黝的眼眸，也不知她到底听明白了没，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的话。
寒风猛烈的冲击着窗户，在这场战役中，窗户终是略败，被吹开一道小缝。
风卷着黑夜一并钻了进来。
这个夜晚注定是酸楚的。